第十章 秦俑的设计-《朱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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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现场很快来了警车救护车,用起吊机将十吨重的钢板吊离,没有人担心钢板下压着的那人安全,这么重的钢板压着,自然是死了。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
没有出现众人想像中的血肉模糊的人饼。
被钢板震落草皮的泥地上,只看见了一双脚,一双向着天露出的白生生的脚,脚板上挂着被厚实钢板震碎的皮鞋底子。
赶来救援的人们,呆住了,半晌后才醒过神,想到这位事故受害者有生还的可能,于是很艰苦的用锹挖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棕北小区松软的草地中把易天行给挖了出来。
大家无法想象这么重的钢板,怎么会凑巧将人像打钉子一样打进草地里,但眼见如此,却是不得不信如此不可思议之事实。
从草地里挖出来的易天行虽然昏迷不醒,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全身是新鲜湿润的泥土,但整个人却是完好无损,依然保持着一手向天的“超人”姿式。
医生们强忍着无比的好奇将昏迷中仍然全身肌肉紧绷的易天行抬上了救护车,每抬一步,他的身上便落下许多泥土。
——就像抬着一个秦俑。
救护车发着呜咽的声音向医院开去。
……
……
“扎不进去!”一个小护士颤抖着声音。
医生皱眉道:“不要慌,慢慢来,老这么慌张以后怎么出现场?”
躺在担架上,满脸泥土的易天行终于演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微微笑道:“不关这小姑娘的事,确实扎不进去。”
车上顿时传来一阵惊慌的尖叫。
易天行从鼻子里拔出氧气管子,拍拍身上的泥土,笑道:“麻烦停下车,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车内死一般的沉默,然后缓缓传来小护士惊恐的哭泣声。
易天行没好气道:“我不是妖怪,只是命大,又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以为自己见了鬼?”这说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医生的声音也开始抖了起来,他是看见易天行被埋在土里的惨状的:“这位……?”
“学生。”易天行好意提醒他。
“这位同学,您……您真的没事?……要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易天行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在众人惊疑目光的护送中下车远去,心想:“这下不用把内裤穿在外面,也藏不住了。”
救护车关了喇叭,像逃一样地开走,易天行看着车屁股的尾烟,走进街旁的一条小巷子,转了几个弯,随便走到一座居民楼下,找了个小卖部,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十块钱的钞票,递给了老板。
“一包翡翠,不慌找钱,我还要打几个电话。”
他的身上破破烂烂,又满是泥土,真像是刚刚被人挖出来的文物。在店老板莫名所以的目光接过香烟,他掏了一枝,美美地嗅了两口,然后背转身去,手指头轻轻一搓便给点着了,才开始打电话。
“袁叔,我在……”他回头问了声店老板:“核动力研究院后面那个巷子里,你过来,嗯,不要带什么人。”
“喂,老太爷?嗯,我开始做事了,告诉你一声。”
“喂,潘局长吗?嗯,对对,您猜对了,今天他们动手了。”
“我是向您报备一下,估计我晚上会做点儿事情。”
“不要闹大?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不过您也知道,我总得做点事情。”
“好好,理解万岁。”
易天行把话筒放下,眼神里透出一丝清冷来。他把烟塞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烟卷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从头至尾被一口燃尽,用指头掐熄了烟屁股,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
“老和尚,是我……扯蛋!我会回来的,今天不小心被几个医生护士发现了自己的神通,这事情怎么遮掩下去?”
“六处?那是什么地方?什么?六处就是浩然天?”易天行的嗓子像是被人捏住般尖叫起来。
“浩然天专门负责处理这种事情?要我找他们帮我抹痕迹?你当我疯了?别逗我,快把秦梓儿的电话给我,我宁肯找这丫头,怎么说她也欠我人情。”
……
……
“喂,秦姑娘啊,有件事情麻烦你一下。”
挂下电话,易天行挠着脑袋想了想,该打点的地方都已经打点清楚,秦梓儿也答应帮自己处理那辆救护车的问题,想来上三天常年在俗世里生存,对于掩饰痕迹这种事情肯定是轻车熟路。
“嗄吱。”小巷居民楼外传来很多声急促的刹车声,然后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拢了过来。
忽然有人大叫道:“找到了!”
看着满脸惊喜狂奔过来的众人,易天行对着袁野没好气地笑骂道:“叫你少带些人,你当郊游?那小子还喊那么大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
袁野看着他,嘴唇微动,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话来:“听说……是一块大钢板……真以为你死了。”
看着他真情流露,易天行胸中一暖,微笑道:“以后不要再这么担心,我这人命硬,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袁野见他身上狼狈,转声吩咐道:“快给少爷拿套衣服来!”
这小巷里面又哪来的衣服?一众江湖人士面面相觑,终于有机灵的家伙想到了主意,开始“奋不顾身”地解皮带。
易天行苦笑着,却也无法阻拦这些家伙拍马屁的举动。
换了一身由三个小弟奉献的全套衣服,易天行拍拍自己头发里的土屑,还没忘记跑到目瞪口呆的店老板处讨了零钱,才随着袁野上了车。
衣袖里还有泥巴,易天行屁股一动,便嗽嗽落在了公爵王轿车的真皮坐椅上。
袁野掏出极品云给他点了一枝,满脸阴鹜道:“早和你说过,既然把彪子给了公安,那些老顽固肯定要动手,我们应该把握主动,你非要等着别人先出手。”
“刀剑虽利,不伤无罪之人。”易天行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微有些酸痛的右肩,方才钢板临体之时,他只有摆了一个跳水的姿式,知道这样才能更容易钻进泥里,而不用被钢板砸实,饶是如此,却依然是被震的有些发晕,虽没有后怕,却有些微微的怒气,“等着他们先动手,我好看清楚是谁做的,免得打错了人。”
轿车沿着人民南路缓缓往北开着,后面跟着许多辆车子。
易天行回头看了一眼,淡淡问道:“让他们都散了吧。上次我们商量好的,让你撒在外面的那些人有什么消息回来没有?”
袁野从车窗伸出手去做了个手势,跟在后面的车子便缓缓散了:“没有,我们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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