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姜氏一族,盘踞昊都的这近百年间,声势浩大到几乎超乎想象的地步,牵一发尚且动全身,更何况阮君庭是要一爪子将那满脑袋的头发全拔了! 处斩之事,雷厉风行,等到满城权贵收到消息时,旧园中已经开始人头落地,根本来不及动作。 天色已晚,残破的神鬼塔上下,八千早已锈蚀的金铃大作,无风而动,响彻昊都城。 百姓们都说,那是当年枉死的九方皇族,来享受这场生魂献祭的大宴了! 姜洛璃被倦夜强行请来观斩时,人已杀了三成! 她的车撵被赤蝎行者护在中央,外围则尽是大队身穿鳞光软甲的锦鳞卫。 两拨人,一路剑拔弩张,相持不下,各个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擦枪走火。 姜洛璃坐在车内,一只手狠狠攥着国玺,恨得全身发抖,咬破了嘴唇! 那都是她的亲族!她的羽翼!她的根基! 她就算真的在朝堂上说了狠话,那也是仗着手里有了千阙,才有恃无恐! 谁知道九方盛莲不但派人劫了千阙,而且还真的敢动手,就这么强行灭她全族! 他灭她全族,只留她一人,现在,又将她;请来观斩,这份;大恩大德,实在是没齿难忘,不共戴天!!! 姜洛璃狂怒之下,身子早已不是自己的一般,到了旧园前,听着外面的族人哭嚎惨叫声一波胜似一波,潮水般侵入耳中,人几乎从车撵上滚跌出来,又被水长吟慌忙伸手扶住。 她殷红的指甲,狠狠嵌入他白净的掌心! 九方盛莲,你今日留了我姜氏十岁以下男丁,便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 只要我姓姜的还有一人在,就必定要讨回今日血债! ;大长公主殿下驾到!有人高声通传。 姜洛璃扶着水长吟的手,强撑着从遍地跪满的族人中间穿行而过。 他们一个个被反绑着双手,深深低着头,每个人身后,都被两名锦鳞卫押解,知道她来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哭喊着求救? 姜洛璃有些意外! 这些废物,换了从前,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哭着喊着来求她做主,今日刀都已经架在了脖子上,怎么突然有骨气了? 前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忽然回头。 姜洛璃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想要上前抚慰一番,说些;你等尽管安心地去吧,你们的孩子,本宫会代为照顾,他朝长成,必会还你等清白之类的话。 然而,她刚刚停了脚步,想要开口,那人竟然;呸! 狠狠淬了她一口! 唾沫正吐在她缠金绣珠的鞋子上! ;大胆!水长吟喝道,上前便要将那人踢翻。 ;长吟!姜洛璃回手拦了他。 事情哪里不对劲。 她抬头,看向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处的监斩台。 阮君庭正端坐其上,望向她这里,似笑非笑。 倦夜按着千杀刃,上前催促,;大长公主,那纸黄金卷上,还欠了一个国玺大印,切莫要令君上久候。 ;什么!姜洛璃的两眼,立时瞪圆了,恨得气冲脑海,差点没晕过去! ;什么黄金卷? 倦夜凉凉一笑,;自然是抄家灭族的黄金卷,大长公主人还在这刑场之上,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难道是大婚在即,喜不自胜? ;……,大胆!你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出言无状! 倦夜抱着手臂,;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将公主在宏图殿上所言,重新说了一遍,百官为证,当时在场的人,可都是听见了的,您的族人,也都已经一清二楚。 ;……!姜洛璃身子一晃,借着水长吟手中的力道才强行站稳! 九方盛莲,你果然好手段!好用心!好狠毒! 你够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说的气话!我怎么可能真的让别人灭我的全族!不是的,你们不要信他!不要信他!…… 然而,任凭姜洛璃如何辩解,接下来,那短短一条通向监斩台的路,她迎来的,尽是族人的唾弃和恨毒的目光! 原来,在他们眼中心中,她姜洛璃为了能嫁给九方氏,诞下真正的纯血,甚至不惜献出了全族的人头! 而九方盛莲,胸怀仁厚,以德报怨,反而留了十岁以下男丁,并未赶尽杀绝,给姜氏留了后! ;寂天!国玺在此,本宫命你即刻放了所有人!姜氏先祖的一切罪过,本宫愿一人承担! 姜洛璃重新将国玺高举过顶! 这是她眼下唯一的倚仗和指望了。 九方盛莲若是真的杀摄政,抢国玺,她姜洛璃就可以用自己这条命给自己洗清清白! 而到时候,他寂天皇帝,就要把这顶大帽子戴上千秋万载,来日只要有人想要造他的反,这就是第一桩大罪! 然而,阮君庭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已折腾地钗横发乱向自己奔来,却纹丝不为所动。 ;惺惺作态,不自量力。谋朝篡位的弥天大罪,就凭你一个女人一条命来换?阮君庭懒洋洋望天,夜色渐沉,下面的杀生之音却连绵不绝。 他冲着几近疯魔的姜洛璃莞尔一笑,;要么,亲手按下国玺,孤承圣女的情面,与你姜氏留后。要么,公主现在就脱簪戴罪,同他们一道跪到下面去,姜氏九族,无论老少妇孺,一个不留。 他修长的十根手指,在身前悠悠交叠,唇间吐出两个字,;你选。 ;……!寂天!你……,你丧心病狂!姜洛璃胸口火辣辣地疼,几乎一口血要喷将出来。 ;比起八十年前姜氏先祖的丧心病狂,孤还差得很远……阮君庭说到这里,几乎是笑眯眯地望着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