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他伤成这样,他却都不能传唤个太医前来诊治。 他是他最后的一把刀,也是唯一的信任的人,他不能把他的安危交给任何人。 他受伤的事,最好连倦夜也不要知道。 阮君庭将人放在石床上,亲手替她剪开血衣。 看着她浑身是血,顽强如猎枭,就算是死,也要回到主人身边再闭眼。 ;凤恒,你不要睡,睁开眼。他在她耳边,反复低低唤她。 他的声音,果然是她最有效的灵丹妙药,凤乘鸾睁开眼,看见他的脸正逆着光,看不出什么表情,有些惨淡一笑,之后又闭上眼。 ;不要睡,看着我。他低头替她将被血黏在身上的衣裳,一点点小心剪开。 ;不能看,看了就想睡你。凤乘鸾半死不活,还有心情说荤话。 阮君庭拿着剪刀的手就是一抖。 他目光动了动,手中的剪刀重新稳了下来,继续剪开衣襟,;等天下大定,赐你一场春梦又有何难。 ;呵,真的?她有气无力。 ;真的,但是现在不要闭眼,不能睡。 ;可是……,我好累……她的声音有些委屈,有些软,;为什么不能睡? ;因为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阮君庭抬头,;孤不睡死人。 ;……,唉——!凤乘鸾长长一叹。 ;又怎么了? ;这次,这么多伤痕,要被人嫌弃一阵子了。 谁嫌弃? 旧园那日见到的那个,头戴帷帽之人? 阮君庭心头不知为何,是酸的,;不过是些新伤,你若是听话,这宫中有的是祛疤生肌的灵药。 他莫名想与那人争上一争。 ;那若是不听话呢?凤乘鸾看着他,笑都没有力气,;我一向不听话,你该是早就知道。 ;……阮君庭手中小剪刀一狠,咔嗤,将上衣全部剪开。 两片衣襟小心揭开,遍是狰狞刀伤的小腹,向上,还有…… 那个可恶的裹着胸口的东西,也沁着血。 凤乘鸾侧了头,看向别处,说不清是许久不见的羞涩,或者有些事情即将揭开的不安。 阮君庭皱眉,;你去杀人,也不忘了裹着这个东西? ;……,咳!是执念……!凤乘鸾使劲咳嗽了一下,勉强辩解。 她在旧塔里气他的话,他这钢铁直男就真的当真了! 可谁知,这一咳,就是没完,越咳越是剧烈,最后,哇地一口,伏在床边,吐出一口血来。 体内那些九方氏纯血带来的巨大力量被强行发动,终究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反噬。 ;作!他心疼,狠狠瞪她一眼,要将厚厚裹着胸口的布剪开。 她却无力地推住他的手,;君上,你说过等我活着回来,有问题要问我,是什么? ;不是什么要紧事。他那里还有心情想别的,拨开她的手,专注于她胸前正在不断往外沁血的伤口。 ;君上……她又拦住他。 ;拿开。他威胁。 ;我不。凤乘鸾坚定摇头。 她想过一百种在他面前穿帮的方式,但是却不是这样,这么脏,这么丑,这么狼狈的情形下。 ;孤再说一次,拿开! ;求你……凤乘鸾怂了,但是依然摇头,不肯放手。 ;凤恒!你以为孤稀罕看男人……阮君庭恼羞成怒,话没说完,也不用剪刀,强行撕! 咔嗤——! 之后…… 额…… 凤乘鸾痛苦闭眼,别过头,手臂无力地将自己掩住。 ;你……阮君庭有些懵了,顿了一下,也连忙将眼睛挪开。 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来日天下大定,皇权在手,到了论功行赏之时,若是这个南渊小男人提出什么非分之想,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自己不是在下面那个就行。 可现在…… 她竟然是个女子! 难道他被活生生掰弯后,又要努力掰直? 她胸前还横着斑驳的刀伤,断断续续渗着血,阮君庭随手抓了片还算干净的衣裳布,塞给她,;自己按着。 接着扭头看向腿的那一头,又是一阵头疼! 两条腿也全是伤,现在,还要剪裤子! ;你……阮君庭现在所有的语言,就只剩下这一个字了。 没办法,不处置了伤口,止了血,难道任由她这样慢慢死掉? ;你忍忍。他背过身去,替她脱掉靴子,袜子已经带着干涸的血贴在脚上,脱不下来。 所以袜子也要剪。 也好,离她上半身远点,他还能稍稍镇定一些。 阮君庭努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处置伤口上,蓦地发觉凤乘鸾全身都在抖。 ;又怎么了?他没好气问,抬头,见她抱着那件破衣裳,有些瑟缩,;冷了? ;……凤乘鸾没吭声,两眼幽怨。 把你衣服扒光,躺在石头上试试? 她望着他,将他看得剪刀都拿不稳了。 唰! 一大件白色的衣袍将凤乘鸾整个上半身,连带着脑袋和那双幽怨的大眼睛一起盖住了。 ;不准看孤,不准睡觉,跟孤说话。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