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说什么?凤乘鸾被蒙在他的龙袍下,鼻息间除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便是他身上深沉的气息。 她深深一息,感受他手中剪刀一下一下,剪开裤管,之后轻轻从伤口上将布揭下来。 因为紧张,那脚趾尖便绷得紧紧地,即便是一双淌着血河而来的双脚,有干涸得发黑的血,却也有圆润的可爱脚趾,让人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阮君庭先用棉布沾了清水,替她将腿脚上的血污沾去,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当初你为何扮作西荒奴隶,藏在孤的御撵之中,混入九御,到底是为……? 什么……? 他的最后两个字,没能说出口,就顿住了。 捏着棉布的手,停在凤乘鸾的脚踝上。 那里,赫然一圈旧伤,显然是两排牙印。 他的牙印! 他给桃林里那巫山一度的姑娘,留下的牙印! 她就是桃林里那个不要辛苦钱的该死的姑娘! 阮君庭直起腰身,将手中浸透血水的布扔掉,长长一叹,;看来,孤还欠了一份辛苦钱! 凤乘鸾蒙在衣裳下,就全身一紧! 她今天,暴露的实在是太多了…… 头顶上,呼啦一声! 衣裳被被无情给揭了下去。 阮君庭脸色豹变,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 ;你到底是谁! 他顾不得她伤得半死不活,抓住她冻得冰凉的肩膀晃她,如凶兽一般,;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他来九御的时候,她在他身边。 他回昊都的时候,她在他身边。 当他要拿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身边需要一个可用可信之人时,她还在他身边! 她到底是谁! 他凶她,却是在凶自己,恨自己。 恨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起来,浑浑噩噩,不知何处来,不知何处去! 啪! 凤乘鸾又一记小耳光,抽在他脸颊上。 她已经没什么劲儿了,打得不疼,却很响。 她努力扁着嘴,一双眼中噙满了泪水,之后从眼角滚落下去。 那眼中,尽是委屈,不甘,欲言又止,是爱中藏恨! 阮君庭眼中的凶光,被那些泪光悄无声息地软化,变得淡薄,抓着她肩头的手有些无力,人沉沉在她身边坐下。 良久,一句话反反复复涌上喉间,再咽了回去,却又涌了上来,最后,终于按捺不住,悠悠脱口而出: ;我是不是把你忘了……? 这一句话,如一道微弱的风,却帮野马吹断了缰绳最后的一丝束缚。 如两个隔窗相顾的人,终于沾破那一层薄薄的纸,指尖触到了指尖。 所以,姜洛璃口中那个南渊的故事,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那帅府的凤小姐,另有其人! ;你是……,凤,乘,鸾。阮君庭怆然转头,望着她,两眼已是布满殷红的血丝。 他将手掌,按在胸口,;那你告诉我,这里!有什么? 凤乘鸾望着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落,喉间更了块大石头一般,只扁着嘴角,却不知从何说起。 ;告诉我,到底有什么? ;玉郎……!是团凤……凤乘鸾再也按捺不住,指尖无力地抓着他衣袖的一角,失声痛哭。 这一哭,便不可收拾。 五年,所有相思,所有委屈,所有寂寞和恨,全都随着泪水滂沱而下,哭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一塌糊涂。 阮君庭坐在床边,任由她抱着他的手,哭得心力交瘁,却是眼中心中一片空茫。 关于过去,他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有。 如一个盲了眼的人,什么都看不见,任世间花红柳绿,万紫千红,他却丝毫都感受不到。 ;所以……,我们有过一个孩子,对不对?他将她的手轻轻剥开,再反握在掌心。 凤乘鸾蜷缩在石床上,将额头抵在他手背,哭得凌乱,;不,是两个。第一个,没了……,第二个,便是诺诺…… ;诺诺…… ;承诺的诺,你答应我,会看着她出生,看着她长大,她紧紧抱着他那一只手,仿佛如此就抱住了整个人,;你做到了!我帮你做到了……! 登基之日,就是诺诺出生之时,她在风华绝代楼顶,将孩子举向他在的方向。 他远在边疆时,她就每日带着诺诺爬上旧塔,望着边疆的方向,告诉女儿,只要一直看着那个方向,总有一天,能看到爹爹。 他指尖冰凉,轻轻替她抹去脸上泪珠,声音低沉,是她久未入耳的温柔,却依然不懂该如何哄她,;不要再哭了,伤得这么重,再哭就要死了。 ;……凤乘鸾又好气,又好笑,本就失血过多,此时已是哭得头晕,抹了把哭得五颜六色的脸,;你信我?你不怕我是第二个姜洛璃,编了故事骗你? 阮君庭整齐的睫毛呼扇一下,眸光有些晦暗,;骗就骗吧。 他面上神情莫测,分不清是喜是忧是怒,亦或是无情,只重新用衣袍将她盖好,之后,一点点仔细清理伤口,伤药,包扎。 凤乘鸾渐渐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将自己交给他处置。 ;玉郎,我好想睡。她望着他的身影,有些模糊。 ;不能睡,再坚持一下。他尽量不看她的脸,努力将注意力集中于一个一个伤口,;关于南渊和北辰的故事,你可以讲给我听。 ;姜洛璃不是都讲过了么……她窝在他的衣袍里,莫名好酸,好幽怨。 阮君庭的手停了一下,;那就讲你的故事。 ;我的……,好。凤乘鸾鼻尖如被人捏了一下,眼眶就又湿了,;从前,有个帅府小姐,叫做凤姮,从小就非常淘气。十岁那年,她在南渊的都城百花城中抱打不平,扒了两个北辰富商的衣裳,将他们光着屁股踢出城去,却不知自己惹了滔天大祸。两国主战派欲借口此事,公然宣战。可凤姮的爹爹,是南渊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他不愿女儿从此背上祸国恶名而被载入史册,便偷偷私下里去见了他的死对头,北辰靖王阮君庭,想求他出面,把这件事压下来。 阮君庭的目光不知何时,变得柔软,唇角微微随着她的故事,而渐渐柔软。 他的手,熟练替她料理伤口,就像是这样的事,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那么,那个阮君庭就答应帮忙了? 凤乘鸾口中的这些事,对他来说,是一片空白,完全是别人的故事。 ;他自是答应了,但是,却借机要挟,与凤姮的爹爹达成了一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攻守同盟。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