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8.01日的更新-《轻轻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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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沈卿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简单地答了句:“在伦敦时的同学。”
说完沈卿看了眼季言礼。
男人正垂眸叠手边的帕子,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很淡地应了一声。
郭弋被刚寒暄的两个人拉着在沈卿和季言礼这桌坐下。
郭弋家里往上数三代,曾在清末的朝廷里任过文职,外婆现任荆北大学的校长,爷爷和奶奶则在书法国画上都颇有一番造诣。
家里走的是书香门第的路子。
这种家养出来的孩子单纯得像个兔子。
他落座先是瞟了眼季言礼,紧接着探寻的目光落在沈卿身上。
一年前和沈卿关系还不错的时候,郭弋偶然间听到过沈卿和时恒湫的对话,知道季家和她家貌似有点过节。
沈卿触到郭弋的视线,冲他很轻地摇了下头。
季言礼抬眼刚好看到沈卿的这个动作,他目光在郭弋身上落了下,再接着便是不着痕迹的移开。
重新垂了眼去折他那帕子,像没看见似的。
一年前被分手的时候郭弋其实很难过,但骨子里的教养让他跟沈卿很体面地道了别。
此刻面对已经结婚的对方他自然也不会把这事拿出来说道。
一顿饭吃下来,沈卿和郭弋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郭弋控制不住再次想问沈卿和季言礼的事情时,被沈卿用眼神制住了。
饭吃到最后,沈卿离席接了个电话。
助理余曼告诉她,和最高检的人的会面推到了后天。
事关一年前沈卿父母的案子,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应下,同时让余曼把后天所有时间都空下来。
挂了电话走回来时季言礼正在用银质的钳子挑帝王蟹的腿肉,慢条斯理的样子让他尽管是做这个动作依旧优雅矜贵。
见沈卿走过来,季言礼把挑了蟹肉的盘子推到沈卿手侧,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余曼通知我后天见一个客户,”沈卿坐下,语气颇有些抱歉地跟季言礼说,“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回淮洲了。”
季言礼在一旁的净手盆里洗了下手,对沈卿这话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下午季言礼让助理陪着沈卿在展上逛,自己则去隔壁二楼的厢房补觉。
季言礼喊沈卿挑几幅喜欢的画,说等下了展买了放进华元府新装修的别墅里。
沈卿问能挑最贵的吗,季言礼很懒撒地点头,说就是包场全要了也不是付不起这个钱。
“就这些吧。”沈卿随便点了几个。
助理一一记下,正要让人跟画展的主人说,沈卿问他:“真不用问问季言礼的意见?”
毕竟是要摆在他别墅里的。
年轻的助理推了下眼镜,笑着摇摇头:“先生说了,选您喜欢的就好。”
沈卿背着手歪头想了下,招呼准备离去的助理回来,指着墙上那副巨大的抽象派画作,使坏地对他道:“那这副也要。”
“摆卧室床头。”沈卿狡黠地笑。
助理盯着那个五颜六色,画风十分诡异的骷髅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抓着脑后的头发让人把这画也记下来。
选完画,沈卿去二楼的房间找季言礼。
以为季言礼在睡觉,沈卿在离房间还有几米的地方便放轻了脚步,然而到了门口,却没想到能透过虚掩的门看到里面弯腰拨琴的人。
男人身上的衬衣松了几颗扣子,赤脚踩在窗边的木地板上,正一手夹了烟,一手拨着身侧古琴的琴弦。
他身后是敞亮的木窗,身前两步是黛色水墨的屏风。
高挺落拓的身影被夹在其中,轻拨琴弦的样子显得落寞孤寂。
“怎么不进来?”清润的嗓音掺了被烟浸染过的哑意。
被点到的人推门进来,带上房门:“怕打扰你。”
“会弹古琴吗?”季言礼直起身,把掐灭的烟捻在沾了水的烟灰缸。
沈卿走到他身边,随手拨了两下:“小时候请先生来家里教过,当时还学了南音。”
南音昆曲,苏州评弹。
除了世家的这些孩子几乎没人在学了。
“沈家这一辈里属我唱得最好。”沈卿美眸一瞥,尾音上挑,语气里带些女孩家的骄傲。
好久没碰过琴了,沈卿按琴弦的指法不太对,季言礼伸手帮她调整。
男人站在沈卿的身后,弯腰拎她手指的动作,正好把她罩在怀里。
沈卿动了动胳膊,手肘撞到季言礼的肋骨。
冷不丁的被给了一肘,季言礼在她耳边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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