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五岳四渎凝真意,七星三斗觅杀伤-《钿合金钗:长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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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某不才,南山剑法只将将练到中上,便再难多走一步,好在有家师开导,令我出去游历世间,观摩万物造化,这才令我大有进境:这些年来,沈某观自然万象、市井百态,识得这世间种种,不过便是一天、一地、一生灵耳。沈某不贪多,只求得可于其中稍有精进即可。而这三者中,天意高远、云辰朗清,沈某凡浊之物,难得其间多少气蕴;生灵细分,可谓人与非人之所在,人者,扰于红尘、囿于烟火,难炼真意,而少有修真寡欲之真人,亦是几近天道,难以捉摸,非人者,鸟禽走兽、花草树木,通性有灵,可为;至于最后一地,若分之二元,便可谓山水而已,恰与沈某相性最合。”

    沈游眸光渐明,利意稍生,稍缓片刻后说道:

    “而要凝载这非人之生灵与山水的真意,无疑,诗词歌赋、笔墨丹青俱为上佳之选,凭着这多年修为,终有进益,以诗画之道入剑法,才搏得这‘千里书剑’的美名……今夜沈某的真意,籍由此画已生发近半,剩下的,便让沈某以诗文一吐为快吧!”

    又有风乍起,却非是来自此片天地,而是神异无比地自那幅画中袭来!

    “行山踏破谢公屐,驭水风割兰桡席。”

    此话一出,山意凛然不侵,水光泛滥难御,踏岩拾阶,浪波扶摇!

    “江河两分南北岳,外方独元华岱齐。”

    言落之际,赵青遥忽觉四围俱有气意落生:东则宏伟巍峨,拔地通天,雄踞百里,大意磅礴;西则峥嵘险悬,直触青垂,峰尖独耸,剑指苍穹;南则神秀俊丽,称霄掂舆,雾凇剔透,气象万千;北则岩峦叠嶂,嶙峋氤氲,清幽旷远,诡浩难明;中则峻峭窿起,形方气厚,豁然披云,嵯岈绵敞!

    而除此五岳临鼻触目之真切外,上下南北之所在,又有江河奔流,声震如雷,汹涌澎湃,恣行天地,彷如将他这一介青衣置于枯舟,既有高山压绝气息难畅,又有四流狂涌涛碎似雪,不知何时便要将他湮灭此中!

    “淮济饱饮沧溟浪,纵横遥应五镇极。”

    又有两道江水冲和,顷刻间搅入这山岳河流之中,纵横上下,四方及央,在此时被沈游所激发的磅礴真意彻底笼罩,相映相衬,无间无隙,如今仅仅只是陈列四围,其散发的威势底蕴竟便已然让其中的赵青遥面色发白,不得不闭阖双眼以减轻影响,但体内澄明剑心还是不可阻挡地缓了下来!

    然而此时对岸,沈游亦是几近极限,运转丹田内力以祭发诗画真意为剑,到这般影响天象、化虚为实的神妙地步并非易事,而即使如今诗意尚未大成,对他经脉的负荷却也极为严重,逼得他甚至口鼻处已有殷红渐淌,气息紊乱,难做长久支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沈游稳定心神,大袖一挥,二指相并遥点画卷,朗声吟出最后一句:

    “孤魂一芥空逆旅,身化鸟兽——”

    四字既出,乍闻有雀啼鹿呦、鱼跃兔行之声遍野浮江,生息一现,明明先前一刹还只是如鬼凿神造一般散发无边威压的静停山水,此刻活意如春草般油然而生,那些之前还只是冷漠向赵青遥横压而去的真意,如今生机兀起,竟是直接如游蚓般向他的心脉经络钻去,绝意未减而险意陡生,却仍未登峰造极,仍待着最后一刹的爆发——

    “——亦潸笛!”

    一声悠远笛声,含无数哀痛伤意长起。

    霎时间,山峦相逢,江河彼握,鸟兽共欢,天地同音。

    气息如镇,生机如冲,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意成,剑起,浑然无俦间引动此处鸿蒙喷薄、造化浮沉!

    只一刹那,阵内那缕青衣便已消失不见,身殒而道消——?

    “阁下的手段,青遥已领教了。”

    覆压横绝的真意尚未断灭,却听得中央,那沉默已久的缥缈仙音再度响起,竟是那般平淡宁静,毫不在意。

    “接下来该本人了。”

    山水不断轰然间,隐约有十二柄刃影浮现半空。

    ……

    清寒润玉,桂殿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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