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后来她去世,孩子交给公婆照顾抚养,陆绪章出国留学。 出国时陆绪章虽然已经工作两年,也才二十出头,留学国外两三年,回来时还是很年轻,正好大展宏图,国内像陆绪章这种人才到底少,他又是太过出众的人物,这才七八年时间,已经担当重任,那是寻常人在这个年纪想都不敢想的。 对此她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被她耽误了大好前途。 她垂着眼睛,低声问:“祖父母对你很疼爱吧?” 对于陆绪章父母,她是很放心的,那都是学识渊博性情儒雅温和的人,对她视若己出,对于她和陆绪章的血脉,自然是倍加怜惜,宠爱至极。 陆亭笈点头:“嗯,祖父母对我很好,他们在我身上花了很多心思。” 孟砚青:“那后来呢,他回国后你就跟着他一起住新街口了?是他主动要你过去的,还是你祖父母要你过去的?” 陆亭笈:“那时候我已经上学了,祖父母不想让我换学校,不过父亲想让我过去。” 他停顿了下:“他们好像发生了争执,但是父亲很坚持,最后祖父母让步了,父亲把我从祖父母那里接过来,帮我转学到了新街口的学校。” 孟砚青颔首。 还算他有良心,知道孩子应该带自己身边,不能总扔给自己父母。 只是陆绪章回来后,孩子都七岁了,三年的分离,已经熬过丧母之痛的孩子应该和他没法亲近了。 这可能也是父子关系疏远的一个原因。 陆亭笈知道母亲想听他生活的具体细节,便道:“父亲工作比较忙,不过不忙的时候,周末他会抽时间陪我打球或者出去玩,也会问问我读什么书。家里换过五个保姆,现在用的是满婶,人还不错,这几年她一直照顾我们的生活。” 孟砚青不需要多问,明白前面那几个保姆应该是觊觎陆绪章,被赶出去了。 他就是太招惹女人了,从她认识他开始,那麻烦就没停过。 孟砚青又追问了一些其它细节,陆亭笈都一一说了。 最后孟砚青问起来:“你刚才说,你是在书房一本书里无意中看到我的照片?” 陆亭笈点头,他琥珀色的眸子很认真地看着孟砚青:“是,不过我看到后就知道,那是母亲,小时候的事我都记得,我也一直记得母亲的样子,而且照片背面还有父亲的字。” 孟砚青若有所思:“我以前可是照过不少照片,都挺好看的,敢情都被他扔了?为什么竟然只有这一张?” 陆亭笈愣了下,便有些含糊地道:“……那倒是不至于吧,也许是收起来了?” 孟砚青却是笑了笑,凉声道:“他什么意思,把我照片收起来,不想看到?他只想看新人笑,不想看旧人哭?” 陆亭笈略犹豫了下:“这就不知道了。” 孟砚青:“他有过什么正式交往的对象吗?” 她虽然飘着,偶尔能看到他,但这些都是不可控的,也许一年半载看不到,也许一个月看到两三次,所以他现在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好说。 陆亭笈听这话,皱眉,仔细地想着。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正式的,有名分的,好像没有吧,像父亲这样的身份,有的话就没法轻易停了,但我知道杂七杂八的好像有七八个吧?” 孟砚青:“七八个什么杂七杂八?” 陆亭笈:“总有阿姨或者姐姐跑到东交民巷,她们讨好我祖父母,也讨好我。我知道她们都想当我继母,这样的情况,我记得的,大概有七八个。” 孟砚青:“才七八个……” 她摇头,叹了声:“看来男人年纪大了,就是不如以前受欢迎了,没行情了。” 那可是四九城最是惊才绝艳陆绪章。 从十二岁开始,总有情书自己往他课桌里钻,一周能攒一摞,正好拿去垫桌子脚。 十六七岁时,那更是不少女人飞蛾扑火一般冲过来,不管不顾的。 总之上辈子他就是个种花的,这辈子注定走不出万花丛。 现在,才七八个,寒碜。 陆亭笈听母亲这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话题没法接。 他默了下,只好勉强道:“……这些都是家里认识的。” 孟砚青分析道:“那是自然,能跑到东交民巷讨好的,必然是这个圈子里的,出身良好,门当户对的世家交情。” 所以仗着老辈的那点交情,老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当然多少可能也存着乐见其成的心思。 陆亭笈:“那些都没成,她们讨好也没用,估计是父亲不理她们,她们才到东交民巷的。” 孟砚青却淡淡地道:“那是因为她们不够优秀,他觉得那些都配不上他,他口味太挑了。” 对此,陆亭笈倒是很赞同,点头道:“想必父亲也是这么觉得,他觉得母亲就是最优秀的,所以别人都比不上。” 孟砚青:“估计吧,他这辈子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合他心意的了,就算再找,估计心里也委屈得很。” 陆亭笈看着孟砚青,小声道:“那母亲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孟砚青将那茶盏放在桌上,随着轻微的脆响,她开口:“亭笈,你都已经十四岁了,我认为你不需要善意的谎言了,所以我不愿意说什么来让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事实就是他现在什么情况,和我没关系。” 陆亭笈静默地看着他。 孟砚青叹了声:“我和他年少无知,才有了你,我们不得不奉子结婚,其实如果不是这个缘故,兴许我们都会有不同的人生——” 她想了想,倒是承认道:“当然了,我们彼此还是相爱的,所以你是我们曾经相爱的证据。我只是说,这件事斩断了我们两人其它任何可能,甚至由此影响了彼此的事业前程,本来你父亲应该早早出国深造,是我耽误了他,而我本来也有我的人生安排。” 陆亭笈对此无话可说,毕竟是长辈的事。 况且如果不是他们“犯了错误年少无知”,也不会有如今的他,他实在没资格说话。 孟砚青:“你父亲太优秀了,面临的诱惑也太多,他总归会想,假如不是这件事,他会是什么样,他年少轻狂,总认为他的人生有无限可能,他还没有探索这个世界的美好,却早早被我拴住,怎么可能甘心呢。” 陆亭笈蹙眉:“父亲竟然是这么想的,他当年后悔结婚了,是吗?” 孟砚青:“倒也没有吧…” 陆亭笈越发皱眉,很有些反感地道:“那他就是太风流了,招惹了太多女人,诱惑太多,才惹得母亲不喜。” 孟砚青听着这语气中的怨意,解释道:“亭笈,我对你父亲有些怨言,但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质的不满。” 她想着过去,到底是道:“平心而论,在我活着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作为丈夫和父亲,他都是尽职尽责的。在我走后十年里,虽然他身边总是不断有人扑过来,但总体来说,以他的位置,没搞出什么生活作风问题,甚至十年了也没什么关系深入的对象,这都算是心性坚忍了。” 陆亭笈神情满是排斥:“可是我不喜欢他这样,我也不喜欢那些讨好我想当我继母的阿姨和姐姐们。” 孟砚青看着儿子,想着难道是因为这个,父子关系才生疏了? 当下她也就道:“亭笈,这也没什么,我没打算和他再续前缘,而你作为儿子,这些事其实也不影响你,对不对?” 陆亭笈点头。 孟砚青继续道:“我们作为缘分已断的前妻和血缘至亲的儿子,只要他安分把你养大,不亏待你,以后该给你的家产都给你,那我们完全可以抱着宽容的态度去看待他,毕竟这也不关我们的事,这是他以后的妻子应该烦恼的问题啊!” 陆亭笈听得恍惚。 母亲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管他好不好,管他干什么,只要他安分地履行父亲职责抚养他,那就是好人,别的不需要他们操心,因为不关他们的事。 他觉得母亲的话仿佛哪里不对,但又仿佛很有道理,当下只有点头的份。 孟砚青想起那小说中的结局:“其实我倒是希望,他能重新步入婚姻……不过也可能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吧。” 陆亭笈低声嘟哝道:“谁知道他想什么呢。” 孟砚青叹了声:“算了,先不提他了。” 陆亭笈赞同:“嗯,我也不想提他。” 于是陆绪章的话题略过,孟砚青想起自己嫁妆:“有个事我得问问你,我的嫁妆呢?你知道我的嫁妆还在吗? 陆亭笈显然不懂:“什么嫁妆?” 孟砚青:“你也知道我们孟家以前的情况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