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上四楼有电梯也有楼梯,原曜看都没看一眼电梯,扶着栏杆往楼梯上跑,许愿也在后面跟着。 两个人一路风风火火地跑到记忆里小刘说的a区,隔挺远望见好几个身姿挺拔的人,都围在icu病房外。 两个人都在警察家庭长大,尽管对方未着警*服,也一眼分辨得出是什么人。 至此,原曜突然怕了,他猛地收住脚步,扶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边站好,不敢再向前。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极重,地板是一条条密集菱格,天花板白炽灯光线透亮,将黑夜变作白昼。 双眼朦胧间,白灯周围的眩光被拉长成各种形状,也拉扯着他的神经。 这一切在原曜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没想到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许愿屏住口鼻,生怕呼吸惊扰到他。 “砰——” 那群人围着的那扇门打开,里面走出几个医生,便装与白大褂混杂在一起,望得原曜有些恍惚。只见那群人全松一口气,爆发出小小欢呼,又都探头探脑地朝那扇门内的玻璃里看。 下一秒,原曜抬腿往那扇门飞奔而去。 许愿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 陪他一起等原曜的还有许卫东和蒋伯勋。 门口除了他们,原先那群守着的警察也留了几个下来,没人多说一句话,都朝原曜点头示意。其中一个是最先认出原曜的,说你就是原曜吧,之前阳哥还给我看你视频,说儿子成绩特别好…… 等天一亮,蒋伯勋得单独前往崇左市局做交接。医院的走廊上总是有一排排的塑料凳子,许卫东和蒋伯勋并肩坐在上面。 icu门口有一台小电视屏,还有个接电话的听筒,原曜见他爸没醒,也没打电话,就在屏幕旁边站着看。 视频内的画面仿佛是静止的,一个中年男人头部和胸腹全覆盖着纱布与设备,纱布不再渗血,呼吸微弱,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是唯一波动。 原曜凝视着他,如同正在瞻仰一尊雕像。 时隔多年,许愿再次见到原向阳,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心疼原曜,也为病房里躺着不能动弹的长辈惋惜,伤成这样,估计以后没办法再上战场了。 “别看了,原曜。”许愿拽他袖口,怕原曜看见这些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扭头小声喊蒋伯勋,“蒋叔……他一直盯着看没事儿吗?” 许愿说完,拧紧眉心,神色担忧,手伸到自己后背去划拉几下示意。 陈年旧伤如劈开往事的利刃,一道又一道,划伤彼此的心脏。 原曜对自己所遭受过的凌*虐只字不提,身边也没人敢提。 “小原,你们先回酒店休息吧,今晚我和你许卫东叔叔守,明天白天还得你来熬。” 蒋伯勋迈着沉重步伐,拍拍原曜的肩膀,“而且你爸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不吃不喝地在这守着,别到头来把自己身体拖垮了。高三呀,你爸可是对你寄予厚望。以前那么苦都熬过来了,现在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 “寄予厚望”这四个字像是烫伤了原曜。 他骤然回过神来,抬眼去看许愿。 自己守着,许愿也倔强陪他,一双大眼下青黑一片。他再这么强撑着不睡觉,更没力气看见原向阳苏醒。 高三任务繁重、紧迫,年级组只给他们俩批了两天的假,等明天一入夜,他和许愿得连夜再赶回去。 “嗯,”许卫东帮腔,劝不了原曜只得劝他儿子,“许愿你快带着原曜回去休息了,等把早饭吃了再过来换我。明早你姜瑶阿姨还要来。” 蒋伯勋冲小刘招招手,指电梯门的方向,道:“小刘,你快带他们回去。” “走吧,”最先动摇的是原曜,他手臂稍往许愿后腰带一点儿,说,“我们回去睡觉。” 蒋伯勋手里握了一叠房卡,也是市局里的人去写的房间。 他抽出一张,询问道:“原曜你和我住还是……” 原曜没接那张房卡,挽起校服袖口,摇头:“我和许愿住。” 许愿身似火烤,连忙点头,“对对对,我要打呼,原曜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我只能和他住。” 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许卫东睁开眼,朝儿子投去的目光里明写着“你什么时候打呼”的疑惑。 许愿马上又开始编:“就,就前段时间有的,可能是学太累了。” 许卫东明显松一口气,满意地继续闭目养神。 许愿也松一口气,不禁感叹,靠,顾远航教的办法果然管用,给爸妈找借口就说是因为学习。 “行,你们两个关系好,又是同龄人,互相照顾着点啊。”蒋伯勋换了张房卡给他,“回去之后早点休息!手机保持畅通,有什么事儿我马上和你们联系!” 标准的喊话式聊天,许愿从小到大听惯了他爸妈这么讲话,现在再听进耳朵里,不觉得烦,反倒很安心。 眼瞧着还剩几个小时天亮,许愿害怕自己忘记,给舒京仪发微信: ——班长,记得帮我和原曜留试卷和资料! ——蟹蟹! 高三耽误一天就是耽误好多套卷子,这些都得麻烦舒京仪帮他们收起来放抽屉里,等回去了再没日没夜地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