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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嫁姐嫁祸

        古知恩在村长家的屋前看他家的鸡,一只母鸡剩下的全是公鸡,看着它被众星拱月跟女王似的,居然有点羡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早饭还没有做好,乔耀祖走过来轻咳一声:“走吧,去村里小卖部买些谢礼。”

        不想理不要脸的狗男人,一直以为他是个古板的正人君子,哪知道背地里闷骚得厉害!古知恩气鼓鼓怒冲冲的走在前面,可惜不认路。

        “错了,回来。”

        陌生的错路不回不可能,回又觉得气势上输了,古知恩狠狠的在原地跺了几下脚后,板着脸返回去狠狠的用力把站在叉路口的乔耀祖撞开,冷哼一声昂首往前冲,好在这回没有叉路口,很快就看到杂货部的牌子“好再来”。

        乔耀祖也知道自己这回把人惹急了,怕狗急了跳墙,放下身段柔声示弱:“你说给村长买什么谢礼好?”

        其实也没有多少选择,村子里的杂货店卖的东西并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最后买了两箱纯牛奶,一箱红牛,一箱加多宝,一箱草原鲜乳大饼,因着东西多不好拿,店主给找了个大箱子装一起,走到快到村长家门口被人拦住了:“小伙子,能把纸箱给我吗?”

        虽然没见过人,可古知恩就能肯定这是和流浪汉起冲突的孙老头,外表看起来挺慈祥的一个老人,完全看不出能狠心把人冻死在门外,真是人不可貌相。

        对于流浪汉的死,孙老头一点错都不肯认,反而觉得他活该:“他不是我们村里人,早就该赶出去,扔炮仗本意也不是烧他棚子,只是想出口气,再说了炮仗也不是我扔的,怎么不去找那些娃娃家,就非要我赔呢?都说了一个子儿都不会赔,还死赖在家里不走了。我都在这一片捡一辈子废品了,他非要来抢生意,捡瓶子的活计可是我的。村子里人都怪我好没道理,就是欺我孤家寡人无儿无女无人撑腰呢……”

        古知恩叹为观止,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那是一条人命,下着大雪一直在门外求他让在灶屋呆一晚都行,就不给开门,清早起来看到人倒在屋子外面,虽然人冻僵了很虚弱,可是还活着,求一碗热水硬是没求到,锁好门走人了,也没有通知旁人帮一把手,一直到傍晚才回来。这和谋杀无异!

        孙老头不要脸,不达目的不罢休:“小伙子,纸皮给我吧,你看我都一大把年纪了……”

        最后,纸皮到底是给了出去,孙老头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古知恩都忍不住想,无儿无女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一个怕不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村长在家门口看到了,直叹气:“来年怕是村子小伙不好娶媳妇了,这孙老头可真害人,年轻时混,年老了脸都不要了……”

        这种人你还真拿他没法子,说道理说不通,他就认他自己的死理,说急了人往你家一躺开始耍无赖,要真有个好歹不说身后事,就说家里死个人也不吉利!所以是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

        村长愁的头发都又白了几根:“来来,早饭做好了,挖断的路也填好了,吃完就能走了。”

        早饭是真的吃米饭,非常丰盛,古知恩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唯一的老母鸡上桌了,刚才还羡慕它左拥右抱呢,眨眼就牡丹花下死了。

        看得出来老村长对贵客非常看重:“这是老婆子清早起来现杀的老母鸡,蛋饺也是现包的,都新鲜着呢,来,尝尝……”

        这顿吃的很是盛情难却,因为真的很咸很咸,村长又非常好客,夹了好多好菜到二人碗里,古知恩都是配着牛奶吃完的。最后走的时候村长还送了好多的土特产,还杀了两只公鸡拔了毛非要让带上。

        古知恩感叹,有孙老头那样的坏老头,也有村长这样知恩图报的好老头,不在人老,而在人性。

        不知道乔耀祖给的是什么药,嘴唇上的结痂虽然是被强行撕下来的,但已经结疤了,新长出了嫩肉颜色稍有不同,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古知恩长呼了一口气,小命总算是保住了,否则回去怕要是被男女混合双打。

        到底是年轻不经事,这口气松的太早,在加油站时古知恩非常警觉的提前下车,乔耀祖也是无奈:“那后备箱里的东西你怎么拿?”

        古知恩想了想,去把金银花和竹筒酒翻了出来:“其它的先放你那里,反正天冷一时半会儿坏不了。走了,路上小心。”

        看着人头也不回潇潇洒洒的走远,乔耀祖叹气,到底是无名无份见不得人,好想登堂入室,迟早一天踏入古家的大门!做古家的女婿。

        古知恩刚进村口,就被禹大娘一把接过手里的东西:“知恩,你快回去你家闹开了,东西我给你拿回去。”

        一听家里有人闹事,什么都顾不上古知恩跑得飞快,只见乔耀祖妈妈正在门前大闹:“也不撒泡尿照照,家里就三瓜两枣也敢肖想我家儿子!穷疯了吗!还要不要脸了!”

        大清早被人闹上门来辱骂,郝女士已经气的脸色发白:“无知村妇,你休得无礼!你家儿子是个宝你好好藏着,我家看不上,不稀罕!收起你暴发户的丑陋嘴脸,给我滚!”

        “我暴发户怎么了,又不犯法!我钱多我骄傲我底气足!看不起暴发户那你还让女儿死乞白赖的扒着我儿子不放,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给谁看!还是老师呢,呸,自己女儿都教不好,还有脸教别人的孩子。”

        受人尊敬了一辈子,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过,郝女士嘴唇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色惨白惨白的,捂着心口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一路飞跑回来的古知恩吓的魂飞魄散,一把推开还在叫嚣个不停的乔耀祖妈妈,冲过去正好接住了往后倒的郝女士:“妈,妈,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还是追上来的禹大娘有经验,过来掐了把人中,把人掐清醒了些:“知恩,快去倒杯热水来先让你妈喝两口。”

        古知恩一抹脸上的眼泪,冲进屋子去倒热水,而屋外乔耀祖妈妈还在骂个不停:“就你们这样的穷酸样,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想的美!脸都不要了,见着人就往上扑,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郝女士喝了几口热水,缓过了气来:“有两臭钱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了,我告诉你我古家世代书香门第,压根就瞧不上你儿子!有个你这样的恶婆婆,谁敢嫁!你儿子娶不到老婆,就是你做恶。”

        很明显今天敢上门大闹是有备而来,乔耀祖妈妈掏出一大叠照片撒在地上:“口里说的比唱的好听,那让你女儿不要去脱我儿子的衣服呀,以为弄大了肚子我就会让人嫁进门来吗?我告诉你睡了也是白睡,反正我儿子又不吃亏!”

        这话像针一样的扎进古知恩的心脏,十年前夏天的那种难堪再次席卷而来,耻辱又难堪,就像被人脱了衣服扔大街上被人围观一样。弯腰捡起照片一看,虽然有些模糊,可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她,正在脱乔耀祖的衣服,郝女士也看到了,脸色更加难看,但是她理解自己的孩子,也相信自己多年的教育,女儿绝对不是那么不知轻重乱来的人:“你说,是怎么回事?”

        这事并无不可对人言,古知恩大声清清楚楚的说到:“是你儿子下水库救人,全身都冻僵了,自己脱不下衣服,我才帮忙的。”

        乔耀祖妈妈洗出照片就过来出多年的恶气和怨气了,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可她嘴硬不服输:“谁让你帮忙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找着机会就贴上来

        ,我家阿祖那么优秀,可不是你能配得上的,狐狸精不要脸,妄想扒上我家儿子!做你的白日梦!”

        这时古爸终于从单位赶了回来,看到老伴和女儿被人指着鼻子骂,脸色非常难看:“我应话了,古家女不进你乔家门。你走吧。”

        随后得信赶来的乔耀祖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深深鞠躬赔罪:“伯父伯母对不起,是我不对,请你们大人大量,保重身体。”

        在村里鞠躬赔罪可是非常严重的,只有犯大错的人才会如此行礼,乔妈不服:“阿祖,是她古家不会教女,看我家拆迁有钱了想攀高枝,我早就警告过的,还死死扒着你不放,有什么脸受我儿子的赔罪。”

        古爸君子了一辈子,做不来和泼妇计较:“你们走吧。”

        看着古妈气的胸口不停起伏,难受得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乔耀祖再次深深鞠了一躬:“我改日过来赔罪。”说完,拉着还在还在忿忿不平的亲妈走了,但脸色黑压压的。

        直到坐上了车,乔妈才不骂了,也看出儿子生气了,立即心虚的厉害:“阿祖……”

        乔耀祖沉着脸不说话,把车子开得飞快,回到家往祖宗牌位前跪下:“是我不孝,给列祖列宗丢人了,让乔家被人钉在忘恩负义的耻辱柱上。”

        这阵仗让乔妈吓的魂飞魄散,刚才闹风闹雨的气势一丁点都不剩了,用力去拉儿子:“阿祖,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起来,你快起来。”

        不管亲妈急的眼泪都下来了,乔耀祖跪的纹丝不动,还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乔妈再也顶不住列祖列宗的压力,哭哭啼啼哆哆嗦嗦跪了下来:“要怪都怪我,不关阿祖的事,我就是气不过儿子回来天天被古家那狐狸精勾得不见人影,明明幼仪比古家那不要脸的贱丫头好多了。”

        乔耀祖直挺挺的跪着,也不理会亲妈的辩解,随便她说个不停。

        随着时间跪的越久,乔妈越受不住威压,人也越崩溃,在天完全黑透了才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理由:“当年你外婆和郝家外公相看了,可是最后她嫁给你外公,吃了一辈子苦,到死都没过天好日子,没吃口好的。我也想读大学有文化,我也想做老师受人尊敬,不想从小就有干不完的活,吃了上顿没下顿,读完小学就不让上了,得辍学回家干农活。要是当初郝家外公看上了你外婆,那我过的就是好日子,从小被好好培养,嫁个有文化的男人,被人捧在手心一辈子,在生你之前本来有怀过两胎,第一胎都六个月了因为双抢太累了,硬生生流了,你还有个姐姐,都两岁了,可是因为我带着她去山里砍柴,一个没看住她从山沟摔下去没抢救过来,明明我和她差不多大,可是看着我就跟老妈子似的,她养尊处优的像个贵太太……”

        越说声音越低,也越心虚,这事压在了心里一辈子见不得光,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是苦的不行的时候,累得直不起腰的时候,会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越想越难受也越羡慕,现在终于一吐为快,只觉得痛快。

        乔耀祖对着乔爸牌位连磕了三个头:“儿子替父做主,准你离婚,另结良缘。”

        这话跟头顶打雷似的,吓的乔妈刚才的痛快一丁点都没有了,只觉得魂飞天外,不敢相信:“你要代你爸休了我?赶我出家门?”

        “你不是嫌弃我乔家门槛低,泥腿子出身,嫌我爸没文化没本事让你受苦了么?放心,我会给你足够的嫁妆和养老金,不会让你老无所依。”

        这话跟在挖心肝一样,乔妈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你怎么心这么狠,这么没良心,我可是你亲妈,吃糠咽菜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了你,到老了你要赶我走,不认我这个妈了……”

        “我没有不认你,说了会给你养老,是你看不上我爸羡慕别人嫁了文化人!我爸已经长眠地底,总不能让他死都不安心,死了还要被你嫌弃!”

        这话跟判官的盖章似的,乔妈再也顶不住:“我错了,我去给古家放鞭炮道歉。”

        乔耀祖没再说要代父休妻,站起来走了。

        儿子没发话,乔妈也不敢起,老老实实的跪了一夜。越跪越后悔,藏在心底的怨气出了,良心也就来了,这辈子也没干过多大的坏事,总的来说并不是个丧良心的人,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日子过的再苦,也挺过来了,没为钱丢掉骨气,要知道村子里有些寡妇夜里可是会开暗门的,就为了日子能过得松快一些。

        可实在过的太苦了,也太羡慕郝家女了,实在是过不下去的时候就忍不住的幻想如果是生在郝家会怎么样?越想越着魔,几十年下来都成心病了,即使家里拆迁有钱了,这心病也没好。特别是有时在街上偶像古家夫妻两个,见他们恩恩爱爱的携手到老,看一次受一次刺激,心魔就更重了,昨天晚上收到楚幼仪转过来的视频,才会气冲冲的闹上门去。

        闹的时候确实觉得扬眉吐气,觉得终于压了人一头,可是现在也怕了,要是真被儿子赶出家门了,不认这个妈了,后半辈子可咋怎么过?怎么抬得起头来?特别是看到早死的丈夫牌位,更是心虚。跪在乔家祖宗的牌位前,心底都凉了,是真怕了,儿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而古家这边等一屋子邻居都散去后,把大门关了,古爸把老伴扶着在床上躺下,又拿了好几种药吃了,人才缓过气来,这时古多福也从打铁铺子赶回来了,刚进家门就被怒喝一声:“跪下。”

        不敢不跪。老老实实的跪下了,还得伸出手领罚,被油光发亮的戒尺足足打了十个板子。

        看着弟弟罚跪挨打,古知恩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可是也只敢靠墙站着受罚:“妈,我错了,你要打打我吧。”

        每次都这样,两姐弟在一起做错了事,挨打的从来都是弟弟,这些年一直没变过。

        打完人,古妈才板着脸问:“错哪了?”

        古多福真心认错:“我应该安顿好姐姐再去调解事情的。”

        “我从小就教你,要保护好姐姐,不要置她于危险之中。你就是这样保护的?那天要是碰上坏人怎么办?碰上拐子怎么办?碰上车祸怎么办?碰上失去孩子报复社会的变态怎么办?那么多天灾人祸,你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别人村子不管,事情再急天塌下来了也没有你姐的安危重要!去帮人的前提是安顿好你姐。”

        种种假设,古知恩实在听不下去了:“妈,我已经28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古妈是真生气了,压根就不理她,只教训儿子:“去靠墙站着好好给我反省反省。”

        姐弟两个靠墙罚站,古爸一直在端茶倒水,低声下气的哄人:“别气了,孩子也是助人为乐,不是你一直从小就教她要与人为善的么?”

        不说还好,一说古妈怒火更甚:“我让她做好人好事了,可我没让她冒着名声有失去大慈大悲!白眼狼冻死了就冻死了!”

        看着老伴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古爸赶紧帮她拍背顺气:“你看你又火气上来了,身体要紧。这也没什么名声有污的,咱脱的是她儿子衣服!好了,别气别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她撒泼不讲理,是个无知村妇,你跟个蠢人计较不是也犯傻了么?你就等着吧,我看乔家小子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准得给你放鞭炮赔礼道歉。”

        “我不稀罕她放鞭炮!她那儿子再香再有本事,我都不稀罕多瞅一眼,我又不是没有儿子,比她的更好更出色!”说到儿子的出息有本事,就是底气:“就她有两个钱,还真把自己当个金贵人了,以为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了,想在我跟前做慈禧太后作威作福,想得美!有她那样的恶婆婆,谁敢嫁!谁稀罕嫁过去受气。”

        只要老伴不生气,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不对也先对再说:“对,我们不稀罕嫁!我古家门弟高着呢,他家暴发户不配!古家女有的是人求娶。”

        古妈顿了一下,还是挺实事求是的:“没人求娶。”

        正在罚站的古知恩好扎心。

        古爸:“……”好的,不能罔顾事实。

        最后使尽全身解数,把人哄去睡觉了,连吃饭都是端进房间吃的,至于罚站的两姐弟,一天都在饿着,说是不饿不长记性。

        古多福从小胃就不好,一饿就容易头晕眼花,看着弟弟直冒虚汗,古知恩倾听了一会,见主卧没声音应该是睡了,立即跑去厨房泡了碗糖水,紧张兮兮的催到:“快喝,快喝。”

        从小到大都这样,只要挨罚了饿肚子了,就去偷泡糖水,古多福乖乖接过碗喝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给姐姐:“你也喝。”

        古知恩把剩下的一口气喝光了,放碗回去的时候被古爸抓了个正着,不过古爸有选择性的眼瞎了,假装没看到人,给老伴倒了杯热水又回房了。全程不说话,不对视,简而言之就是视而不见。

        收了碗又乖乖去接着罚站,古多福才开始训姐:“都说了要你离他远点,你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咱不受他妈那个气。”

        受教训了,这次古知恩是真长记性了:“我知道了。”

        古多福犹豫了一会,决定假公济私:“等我回单位,给你找个更好的。我有很多学生还不错,同事的话也有未婚的,就是年龄大了点……”

        一想到弟弟的学生个个都是人之骄子,不是随便谁都能叫他一声老师的,因为一般人听不懂他的课,古知恩发怵:“我不配。”

        虽然只一会功夫,可古多福已经连姐姐的后半辈子都安排好了:“不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否则就是欺师灭祖。”

        古知恩深深担忧:“你这怕不是嫁姐,是嫁祸。”

        古多福:“……”姐姐太有自知之明了怎么办?“我觉得你可以再膨胀一点。”

        “脚踏实地挺好的。”拒绝膨胀,怕上天了就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