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戚澄没有按原计划当天返回海州。 她去了青覃,在银杏树根下为梁畦送上一把马蹄莲后,住进了青年旅社。她整夜没有睡着,抱着膝盖坐在床头时,想起了梁川,感觉自己真正懂得了他。 原来,一个人在遇到巨大变故时, 真会心如死灰。不想见任何人,只想把自己装入盒子,不再与世界发生任何关联。 逃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戚澄决定享受这个被本我努力争取而来的缓冲空间。 她关了手机,一直坐到日出时才睡着,又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 梁川在寻她, 已经很着急了。她联络上他, 说自己今天就回去。 买了最近的车票踏上归途,车程尚未过半,戚澄就浑身倦怠发烫,嗓子着火一般疼。下了车,梁川一握她的手就觉得不对劲,再一摸脑门就知道是发烧了。 “感冒了?” “急火攻心。” “什么事?” 戚澄上了车,她从包里摸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给梁川递过去。 梁川叹气,问:“你在为这个生气?” 戚澄摇摇头,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以身体上的病症为借口,继续龟缩入情绪的缓冲地。 梁川为此而不安,但遮掩得很好,他从逃离的状态里走出是受了她的牵引,可除此之外,也有机缘之由,他想他还是应该静下心来等待。沉默是有力量的, 尤其是与诚心的陪伴相结合。 他取消了在书屋为戚澄组织生日派对的计划, 他想这个时候她不会需要一场表面的热闹。 平安夜将近,投影幕上的老电影还未结束,戚澄倚着梁川睡熟了。他偏头看了看她,关上电视,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房间。 她睡着的样子特别美,好看极了,他干脆坐在地板上,凝望她,像看一本怎么都看不够的书。 突然,戚澄的睫毛抖了抖,缓缓将眼睛睁开来,冲着梁川笑了一下。 他握住她从被子里伸出来的热乎乎的手,说:“真好,你又对我笑了。” “我有很久没有对你笑了吗?” “嗯,我还以为你又开始了小红旗计划。” “没有停止过,一直在打卡,不过, 对你是例外。怎么不告诉我?” “没关系, 你想怎样就怎样。” 从林镇归来已经五天, 戚澄数着日子, 等待倾诉的欲望满溢而出。这一刻,她把梁川的胳膊抱在怀里,轻轻开了口。 “我再也不要伪装了,再怎么伪装,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人可以骗别人,但骗不了自己。” “嗯。” “从小到大,我妈每次打我,我爸都会躲开。他在外头磨蹭到半夜回来,会给我塞块巧克力。巧克力是那种代可可脂的,很厚,吃两口就会很腻。他给我的时候会说,吃吧,小可怜,我总是特别感动。”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