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阵法-《撞入白昼》


    第(1/3)页

    狂暴的风流撕裂开围住整座大宅的结界,眼见即将冲破正门,千万缕白光如利刃般切开风暴。看着掠至身前的除妖师,郁槐脸色阴沉,眼中透出狠厉的杀意。

    “你把他怎么样了?”

    唐斐轻描淡写:“不听话的徒弟,自然是要好好管教。”

    郁槐一阵恶寒,不禁在心中同情了一瞬花衡景。他在收到对方的信号后立即赶了过来,不知道这段经历会不会给幻妖一族的家主留下阴影。

    说话之间,唐斐周身光芒大盛,他的能力是光,这一系的能力无论在妖族还是除妖师中都算得上普遍,却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乎没有上限的能力,但因对天赋要求极高,能登峰造极的屈指可数。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所到之处地面龟裂出巨大的窟窿,被白光触碰的花草建筑一瞬间湮灭为粉尘!郁槐躲闪间暗色的灵体凭空出现,浓稠的阴影覆盖天幕——下一瞬,天空上的阴影陡然降下,如同倒转的海底火山骤然喷发,与光柱碰撞出激烈的声响!

    这么大的动静惊扰了百米之隔的十字大街,路上的除妖师们看清楚缠斗的两人纷纷变了脸色。唐斐手心翻转,异能力凝结为一把造型古怪的匕首,光影碰撞间直直刺向郁槐的面门。唐斐出手的速度快得只剩残影,郁槐来不及重新驱鬼,赤手空拳与唐斐过了数招,在匕首刺向心脏时,浓重的阴影压缩成线,自上而下穿透了唐斐的位置——轰隆!浓烟过后,原地已再无一人。

    郁槐和唐斐双双拉开了距离,两人身上或多或少带了擦伤,郁槐抹去脸颊边的血,冷眼注视十米开外的除妖师。两种能力的激撞映衬得唐斐那张脸忽明忽暗,如同鬼魅。

    “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跟我发这么大的脾气。”唐斐说话的语调非常轻,像是在说自家小孩闹别扭,无端透着不容他人插足的亲昵意味,“我当初就该杀了你。”

    “可惜,”郁槐讥讽道,“没抓住机会,死的就该是你了。”

    唐斐冷笑一声,白光猛地冲破黑影,天上的太阳似乎都黯然失色。他朝着郁槐攻去,鬼族略一矮身避开攻击,交手间郁槐指尖覆盖上一层血红色的诡谲纹路,鲜血顺着纹路溢出,短短片秒凝结为极薄极锋利的刃,只差毫厘就要割破唐斐的喉咙!

    偏偏这时从背后袭来数道光刃,郁槐及时闪避,手臂却无可避免被光刃割出了一条鲜血淋漓的伤口。唐斐见此攻势愈发猛烈,两人交手的速度快得看不清,缠斗中一前一后冲入十字大街的广场。

    周围的除妖师慌忙退避,却止不住议论纷纷:昨天才修改了和平共处条例,今天这两尊大佛就打了起来。但随着腐蚀性极强的月光倾泻而下,围观的除妖师全部匆匆散开,不敢再靠近。紫色的月亮高高升起,郁槐放出了夜咏的能力。

    比起四年前在埋骨场,他现在已经能控制好月亮的位置,不用再以腐蚀自身为代价。那一轮圆月悬挂在天幕,连晴空都被渲染成幽暗的紫色,月光所到之处万物相继被侵蚀,坚硬的大理石广场表面飞速冒泡融化。郁槐手指拨动,似指挥奏乐,紫色月亮光华流转,竟是从头顶上空直直袭向唐斐,如流动的火焰划破天幕!

    唐斐来不及躲避,危急关头放出的淡蓝色结界勉强拦下了袭击,月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结界侵蚀。紫月即将突破结界,唐斐见势不妙,索性将结界爆开——嘣、砰!引爆的一刹淡蓝色光点如火花飞舞,抵消了一部分月光的腐蚀作用。即便如此,唐斐的脸侧、脖子……仍是有了被腐蚀的痕迹,双臂更是血肉模糊。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趁着月光减弱,耀眼的白光宛如银河自九天落下,将紫月亮完全吞噬。与此同时,唐斐疾速闪至郁槐身前,眨眼间爆开的光刃穿透了鬼族的肩膀!

    剧痛令郁槐的动作迟缓了一瞬,才放出灵体抵御攻击。见郁槐退避,唐斐毫不迟疑袭向他的要害,郁槐迅速侧身避开致命的攻击,唐斐眼疾手快,一掌重重拍在他的胸口,掌心覆上的白光蕴含着摧枯拉朽的力量,郁槐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打飞出去,后背轰然撞上广场中央通天的慰灵碑,屹立了百年的巨大石碑随之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痕!

    郁槐咳出一口鲜血,破空之声骤然袭来,郁槐神色一变——伴随乍起的烟尘,数道光束在慰灵碑上留下蜂巢似的孔洞!

    浓烟散去后,慰灵碑后方风流盘旋而上,郁槐背后延伸出漆黑庞大的羽翼,在最后一刻躲开了袭击。唐斐见他飞向半空想争取时间治疗伤口,立即调动异能朝郁槐攻去。

    白光犹如铺天盖地的箭雨,郁槐闪避不及,背上生生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连飞行时的平衡都受了影响。他头也不回,指尖刺啦一声爆开电弧,一道又一道天雷裹挟着电光隆然落下,唐斐却穷追不舍。

    两人一路交手,不知不觉掠至十字大街西面的深山之中,这片群山早些年是巫族的聚集地,这一族的妖怪擅长通灵祭祀,他们在山顶建造了庞大的祭坛,远处依稀可见废弃的塔楼。

    妖族身后的双翼扇动时带起股股风流,到达祭坛之后,郁槐一改先前稳健的风格,杀气腾腾朝唐斐攻去!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切换了数个能力,招招都比先前狠厉了数倍,周身妖力也骤然暴增。如果说刚刚他和唐斐还算勉强打成平手,现在竟是牢牢地压过唐斐一头!

    唐斐先前在埋骨场受的旧伤本就还未痊愈,缠斗中大大小小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伴随着灼人的痛感,一道道可怖的血痕浸透他的上衣。

    郁槐的攻势愈发凌厉,变幻莫测的能力裹挟劲风袭来,唐斐一边勉强招架,一边暗暗心惊:郁槐竟是比他想象中难缠得多。

    发光的灵体无声无息浮现,郁槐忽然勾起唇,意有所指道:“靠别人的命相掩饰自己是什么感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