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周雾寻看房看的很顺利,当天就签了定购合同。 他拿出自己这几年攒下的所有存款,刚刚好够付这套房子的全款。 把买房的事办完,周雾寻就结束了假期,回到律所按部就班地上班挣钱去了。 自从和白伊重逢后,周雾寻每天多了一件必做的事。 就是和白伊联系。 每天都联系。 但他从不多打扰她。 她有空他就跟她多聊会儿,她忙他就等她有空再跟她聊。 白伊在恋爱这方面,经验并不算丰富,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当然能感觉到重逢后周雾寻对她跟上学时不太一样,有时也会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在追她。 但她很不确定,更不敢让自己相信这个猜测。 她怕自己猜错了,到头来是她自作多情。 5月17号晚上,因为明天就要进行毕业答辩了,白伊正在宿舍公寓一楼的自习室对着电脑第n次独自演练毕业答辩。 忽而,只有她一个人的自习室响了一声手机震动。 白伊没有理会,继续进行答辩练习。 直到她顺完这一遍,才拿起被她放在桌上正在进行答辩计时的手机,关掉计时。 然后,白伊点开了微信。 两分钟前,周雾寻发来一条微信。 周雾寻:【现在有空吗?方不方便接电话?】 这段时间他俩虽然每天都联系,但都是用微信聊天,从没有通过电话。 所以白伊在看到这条微信时,有些茫然不解地愣了下。 旋即,她立刻回他:【方便接电话,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白伊没有等到周雾寻的微信回复。 因为他的电话下一秒就打了进来。 白伊抿了抿嘴巴,努力忽视掉渐渐紊乱的心跳,点了接通。 她把手机放到耳边,嗓音轻然地“喂”了声。 周雾寻低声问:“在做什么?” 白伊如实回答:“在自习室,练习毕业答辩。” 周雾寻沉默了下,再开口时语气略带歉意:“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他的话音未落,白伊就急忙解释:“没有,刚刚是我最后一次练习,已经结束了,你没有打扰。” 周雾寻“嗯”了声,嗓音听起来有点闷。 白伊敏锐地感觉他心情不好,话语温软地关切道:“你怎么了?因为工作心烦?” 她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如数钻进他的耳中,轻柔又撩人。 像小猫爪子在一下下安抚性地抓挠他的心口,让他满腔的沉闷情绪渐渐烟消云散。 周雾寻没说实话,语气自然地含笑叹气道:“对啊。” 白伊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安慰他,嘴笨的她一时语塞。 周雾寻见她不说话,主动开口问:“你什么时候答辩?” 白伊乖乖地回:“明天。” “答辩完应该就没别的事了吧?”他又问。 “嗯,”白伊应道:“接下来就是各种聚餐了,然后等六月份申请学位证书就行,最后有一场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在哪天?”不知道是不是隔着手机的原因,他的声音经过听筒处理,听起来更加低沉温柔。 白伊说:“6月30号。” “晓得了。”他回道。 因为知道白伊明天要答辩,周雾寻没敢耽误她太多时间,和她聊了会儿就提醒她说:“都快十二点了,你还不回去睡?” 白伊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轻喃道:“这就回。” “好,”周雾寻说:“早点睡。” “嗯。”她干巴巴地应。 “晚安,白伊。”他低喃出来的话语格外缱绻,让白伊登时呼吸一滞。 这些天来,她总会这般,冷不丁地就因为他的某句话而心颤。 白伊稳了稳略微恍惚的神思,很小声地回了他:“晚安。” 挂了电话后,立在办公室窗前的周雾寻把手机放到旁边的茶桌上。 他眼眸深幽地望着玻璃窗外沉寂的夜色,心情好像明朗了不少。 在给她打电话之前,周雾寻接到了母亲冯雅舒的电话。 冯雅舒想让他回南城小住几日,周雾寻推脱说等他有时间再过去。 冯雅舒说:“你每次都用这个借口搪塞我。” 因为这几年周雾寻不再用南城方言跟她交流,冯雅舒每次和周雾寻联系,都会改成普通话:“阿寻,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所以这些年来才很少回来看看妈妈。” 周雾寻只说:“我不怪你。” 冯雅舒问:“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呢?” 周雾寻告诉她:“因为那里不是我家。” 冯雅舒突然哑口无言。 几秒钟后,她带着哭腔更咽道:“你还是怪我。” “你不仅怪我跟你爸爸离婚时没挽留你让你跟着我生活,还怪我那年没告诉你你有了同母异父的弟弟。” 周雾寻突然很烦,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闷意在胡乱地窜。 他有些心累道:“我今年夏天找时间回去,你早些休息,我还有工作要忙,挂了。” 高三寒假的时候,周雾寻意外发现母亲和沈叔叔已经生了孩子,所以那天他根本没让他们知道他回过南城,就连夜逃也似的回了沈城。 那晚特别冷,冷到了骨子里,让他浑身都没有温度。 感觉被世界彻底抛弃了的他独自在饭店喝的烂醉如泥。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想回南城。 后来,母亲跟他解释,说当时不告诉他是怕影响他高考,所以才在跟他联系时隐瞒了他。 周雾寻那会儿已经不在意了。 母亲说什么,他都只安静听着。 渐渐的,他跟母亲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通话时话也变得越来越少,到最后,几乎无话可说。 母子俩疏离客气的像陌生人。 周雾寻心里清楚,他曾经觉得他正在失去的,已经彻底失去了。 可他无法怨恨母亲一分一毫。 因为整整十六年来,都是母亲一个人在拉扯他长大,周步梵只给他们母子提供钱,满足他们的经济需求。 父母的那段婚姻,就是名副其实的丧偶式婚姻。 当然,也是丧偶式育儿。 上大学的那几年,他一无所有。 所以最不怕的,就是失去。 他那会儿过的并不好,很苦也很累。 但他依然没有怪过母亲。 他知道母亲该有全新的生活,而这份生活里,不包括他。 从始至终,他怪的都是命运。 他怪命运让他从小到大渴望幸福美满的家庭,渴望互相恩爱的父母,却又让他这一辈子都得不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