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一-《调教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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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众人日夜兼程来到涯州,除了一个空空如野的灵堂,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封遗书留给来人。

    那是唐奕留给众人的最后一段话语:

    “兄弟们”

    “我走了,正如我浑浑噩噩地来,现在又只能带着遗憾,浑浑噩噩地走。”

    “我走了”

    “遗憾不能与诸君一一道别”

    “遗憾不能亲手完成先帝的遗愿,成就千年王朝。”

    “遗憾此生只能做一个疯子。”

    “我走了”

    “请让我干干净净地走,正如我干干净净地来。”

    “丧葬从简,不奢厚财,但求一炬成灰,魂归大海。”

    “我走了”

    “请不要悲伤,因为,那会是另一个开始。”

    “一个没有疯子的大宋”

    “一个不再装疯的唐奕。”

    “我走了”

    “奕之一生,多有辜负,诸君”

    “多多包涵!”

    “我走了”

    “带着想念与不舍”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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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奕真的走了,走的决然,又依旧如从前的他——洒脱、豁达。

    连最后一面都不肯与人,化作尘土,投向大海。

    大宋君臣悲痛难明,赵曙辍朝三月,大病不起;文臣武将无不戴孝送别。

    举国之悲,不弱仁宗当年。

    北辽皇帝耶律洪基得唐奕西去之讯,亦是仰天长嚎,悲至晕厥。

    眼前不由浮现出十一年前,雪夜离别,说与唐奕的约定:

    “待朕累了,也许会去你的涯州。到时,有酒无刀!”

    如今十年奋进,北辽初定,与大宋明争暗合,前路坦途,可是,唐疯子却已经不在了。

    耶律洪基一下子失去了对手,也失去了朋友。

    一月后,心灰意冷的耶律洪基传位皇子耶律浚,孤身一人于北海乘舟南下。

    在涯山,在唐子浩的墓碑前,耶律洪基打开一坛好酒,看着碑上:

    “唐公子浩”的碑文

    这位历尽沧桑的契丹汉子终是落下了男儿之泪。

    “王八犊子!!”

    耶律洪基亦哭亦嚎:“把老子骗到个冻死野狼的破地方去给大宋做嫁衣,你倒好,你他娘的躺在这里躲清闲!”

    “你给朕起来!!”

    “起来!!”

    耶律洪基咆哮着,回忆着,全然不觉,身后似有一个身影在默默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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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转眼疯王西去已逾十年。

    这十年间,耶律洪基老死涯山,就葬在唐奕的墓旁。

    十年间,还是那句话,时间是无情的,它吞噬着记忆,吞噬着英雄的身姿,救宋救民的唐疯子渐渐在世人心中模糊。

    又十年,与唐奕同一时代的人物迟暮老矣。

    除了在书中,在白发老人的记忆里,已经找不到关于唐疯子的半点印记了,英雄的伟岸也随之淡去。

    再十年

    少年不知愁滋味,生活在阳光下的大宋年轻一代,甚至不知道他们身边的一砖一瓦,都是先辈们用血与生命铸就而成。更不知道,今日之幸,每一分每一毫都烙印着那一代人的拼搏,烙印着一个叫“唐子浩”的名字。

    唐奕,彻底作古!

    五十年!!

    唐公离世整整半个世纪之后,此时,旧臣老矣,新贵潮涌,什么庆历名臣、嘉佑贤士皆不复存。

    此时的大宋朝,已经在太平盛世之中安享了整整一个甲子。

    在没有唐奕的这一甲子之中,英宗赵曙在位四十一年。虽春秋正盛,却从孝道,不愿超过父皇赵祯帝位四十有二之限,主动让位太子赵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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