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愚人,还是圣人(二程篇:三)-《调教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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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儒冷哼一声。
“敢问二位!!”
“既然连唐公之‘求索’二字都未达到,又有何颜面皇城布道?”
“欺世....盗、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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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靠!!”
台上的二程是何表情且先不说,一边的王韶就已经炸了。
“这,这老货怎么什么都知道,怎么抓得这么准?”
不但知道唐奕所托付的“求索”二字,且从这两个时辰里就听出二程之说没有求索?
王子纯这暴脾气可是一点没变,奶奶的!和我们观澜的人比嘴皮子是吧?
上前一步,“待吾与之辩上一辩!”
“等等!”章惇此时却是出奇的冷静。
“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
“嗯?”众人一怔。
“有何不对?”
章惇拧眉头,“这老头儿看着这么眼熟呢?”
“眼熟?”
众人把目光定在那老者身上,还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可章惇就是看着眼熟,而且越看越觉得不是在哪儿见过,就是和某人长的有点像。
“这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
观澜这伙儿人要么位高权重,要么镇守一方,最不济那也是个风月班头、花下才郎,谁关心这些争来斗去的民间学派啊?
疑惑之时,倒是程颐为大伙解了惑。
缓缓一礼:“敢问这么先生,尊姓大名?”
老儒也属光棍,无有遮掩,“西北新学,文昌兴!”
“嗨!!”
观澜诸人无不绝倒,还真特么是“熟人”啊!
文昌兴何许人也?
介休文氏大儒啊!
西北新学更是当世数得上数的学派,文昌兴那是开山鼻祖。
而且,这个文昌兴还有一个身份——文扒皮的远房弟弟。
难怪章惇看着眼熟,仔细端详,可不和他那个顶头上司文扒皮有几分神似嘛。
“什么情况?”
苏轼一脸的便秘,写诗弄词泡花魁,苏小轼是一把好手。可是论起朝堂上这些歪歪绕来,他还真就转不过来。
文彦博的弟弟来砸场子,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但到底怎么个不简单来,苏仙却是想不通了。
王韶也有点懵,“这...这是来干嘛的?”
文昌兴说的是砸场子的话,可若加上文彦博这一层关系,那就说不准了。
文扒皮多精明一个人,会让他弟弟来砸唐奕的场子?
怎地?怕退休生活不够精彩是吧?
可是......
“子厚!”王韶看向章惇。
“文相公属你了解,他这是意欲何为?”
“问我?”章惇一立眉头,“我问谁去?”
说实话,要不是这个文昌兴,章惇也没发现,二程怎么没提“求索”?
仔细回想了一遍,真没提!
那没提,也就是没加进去。
没加进去,你回京臭显摆什么?这不就是找打脸呢吗?
见台下已有骚动,显然文昌兴的质问起了作用。
“要坏事儿啊......”
“文昌兴不会真的是来砸场子的吧?”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观澜诸人一面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帮二程解围,一面热切地看向程颐、程颢两兄弟。
心说:求索呢?赶紧拿出来吧!再不上场,就真演砸了。
......
“没错。”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程颐终于开口。
只两个字,满场为之一肃。
“没错,我二人今日之讲,确无‘求索’二字。”
“而且,不但今日之讲没有,我二人历年究学心得之中亦无!”
一句话,大伙心里咯噔一声:
真没有?
如果真没有,那无论二程今天的讲学多么精彩,文昌兴只抓住这一点,就能让二程好不容易累积出来的名声荡然无存,且今天定是灰头土脸的收场。
别看那些脑残粉听了一次讲,就恨不得把二程奉为师长。一但落下神坛,这帮人还不立马就变成无脑黑?
“当真没有?”文昌兴挑眉一问。
“当真没有。”
“呵,那老夫倒要听听,两位先生接下来又做何讲了。”
文昌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也不用他说什么了,只看二程在台上如何坐得住。
“没有。”
程颐老目渐湿,“真的没有。”
抬眼看台下民众,“我二人呕心二十载,却没能从先贤著作之中,寻来两个字,说来...惭愧。”
“呵呵。”
文昌兴讥笑道:“恐怕......压根儿就没有吧?”
“不!!”程颐大喝一声。
“一定有!”
二程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行至高台最前端。
“求索!”
“先帝、官家,还有唐公....”
“用一个旷古绝今的盛世证明了‘求索’二字,于我炎黄后世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重要!”
“若无求索之心,我大宋不会尽去弊政,破而后立!”
“若无求索之心,我大宋亦不会横扫六合,一统天下!”
“若无求索,我们不会扬帆万万里,探索未知!”
“若无求索!!”
“亦不会有今时今日之你我,和万万众宋民!”
“所以....”
“求索无错,是为真知。”
“而儒道做为老祖宗千年智慧的结晶,又怎会不知此理乎!?”
“所以,一定有!只因我二人愚钝,不能遍知古人全思,没找到罢了!”
哀然长叹,随之神彩一变。
“我二人没找到,却不代表别人找不到!”
“我二人行将就木时日无多,可后来人千千万万,无穷无尽,早晚会找到!”
“对!”
程颢接过话头,“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哪怕再来二十年、三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我皇宋之中,必有旷世圣贤了我二人夙愿,成唐公大志!!”
“......”
“......”
“......”
“......”
满场肃然。
良久,只见文昌兴豁然下拜,长揖到地。
“受教了!”
“昌兴虽老,然子孙尚轻。早晚有一天,会找到的!”
说完,转身离去,再不停留。只余宣德楼前,人人错愕,个个惊异。
有些自恃有些本事的文人,甚至开始生出一个念头:
是不是回家也翻翻古籍啥的,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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