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消失的爱人-《近朱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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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雪白的猫一跃千里,背上伏着一坨同样雪白的毛球,踩着云朵,避开飞机,逐渐深入天空深处。
地面上的人只见天上似有一阵狂风,将一片片云朵吹散。
飞机上的人只见白云像是为什么让出了一条路,通向某个远方。
“饕餮,慢点,我有点晕车,哦不,晕猫。”那坨雪白的毛球突然发出声音。
“不行。”
“真不绅士。”
饕餮看了眼天边一闪而过的流光:“天兵下凡了,你想要被它们毫不留情地抓回天界,还是被我真不绅士地带回天界?”
“……哦。”
云尘逐渐淡薄,饕餮伸出爪子,凭空划了下,只见周围所有的云都被吸引过来,像一个旋涡一样搅动起来,越转越快。
就像是云在棉花糖机里搅拌。
空气里有一股能量逐渐在汇聚,爆破,汇聚,爆破……
唰。
一声似火柴点燃的声音响起,空气中被撕裂了一个黑暗的口子。
饕餮小腿儿一蹦钻了进去。
裂缝像是一张捕食到猎物的嘴,迅速闭合,消失不见。
白云飘飘,蓝天悠悠。
穿过裂缝之后,是一个布满星辰的世界。
不过眨眼,星辰消失,饕餮和白九到达另一个时空—天界。
饕餮落到一片云团上,它背上的毛球也跟着滚了下来,摔到云团中哎哟一声,扑起一阵云尘。
不像人间的云,一吹就散,天界的云有些可以结实得砸破脑袋。
毛球冒出了两个长长粉粉的耳朵,变成一个兔子模样,接着又幻化成一个一身月色霓裳、肤白如雪的女子。
她摸着脑袋,一双浅灰色、几近透明的眸子闪着泪花:“痛死我了!”
她站起来,刚走一步又摔倒。
云尘像是鹅毛般飘飘扬扬,粘在了女子海藻般的乌发上。
她扯了扯自己长裙:“完了,我穿不习惯这裙子了。”
她四处看了看,用目光将这个世界重新温习了一遍。
天界之中云雾缭绕,坐落着众多风格迥异的宫殿楼台,但是每个都相隔甚远,因为天界实在是太大了。
天界中的人都穿着人间古代的服饰,精美华贵。
为什么人间早已摒弃或者说过时了的风格天界却还在坚持?
她刚下凡时也疑惑过,再次归来,她却明白了。
天界与人间的生命诞生于同一个时期。
人间生命进化,朝代更迭,国家分合,科技和潮流也在不断发展变化之中。
而天界一直尚古,甚至偏爱原始的风格,因为天界的时间和生命是永恒的,这里没有发展之说,天界之人也不爱变化,但人间的生命是短暂的,他们不断发展、追求变化。
饕餮走到女子脚边蹭了蹭。
“主人,你在想什么?”
女子摇摇头。
她起身蹦了一下,饕餮只见她月色霓裳轻盈跃起却不见落下,转瞬变成了一件极为简单的吊带裙子,唯有一层月色还在,散发着毛茸茸的、柔白的光。
“主人,你穿不习惯也不用换一件这么凉爽的吧?”饕餮抹了抹鼻子。
她拍了下饕餮的头:“怎么又叫我主人了,在人间我以为你已经改过来了,叫我白九就好了。”
饕餮吸了吸鼻子:“再等一段时间,我再叫你名字。”
“等多久啊?”
“等到我化成人形。”
“为什么要等你化成人形才叫我的名字啊?”
饕餮望着白九,一双红宝石般的双眸熠熠生辉:“因为……”
白九突然趴下,按住饕餮一起躲在了云层里。
“天兵来了!”
饕餮撞了一脸坚硬的云,吃痛又不能发出声音,委屈得不行。
只见远处几个体格健硕,身形高大,穿着铠甲的天兵走过,冰冷的目光四处搜寻,然后又往更远处走去。
很显然是在抓“犯人”。
饕餮看向“犯人”:“为什么还要躲?咱们待会儿肯定会被抓的,主动被抓总比被动被抓好,少吃些苦头。”
白九的眼睛变得哀伤,望向远处:“我还放不下。”
饕餮叹息一声:“那就再看看朱小八吧,毕竟那个猪头能有现在这副人样怕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
饕餮凭空一抓,空气又裂了个巨大的口子。
白九玉指舞动,一丝莹白的微光从她的指尖流出,飞进裂缝里。
裂缝迅速被光芒填满,像是一面反光的镜子。
白九微微颤抖着,动了动薄唇,说出了那三个字,每一个字都令她心尖震颤。
“朱,小,八。”
光芒从中心开始出现一个圈荡漾开来,逐渐呈现出一个画面……
张度人靠着手术室外的墙,蹲在地上,沾满鲜血的双手抱头痛哭。
方天楚有些茫然地站旁边,看着张度人,沉默着。
突然,有几个警察快步走来。
为首的韩风正双眼通红,大力地将手铐铐在了方天楚的手上,咔嚓一声,就像是用斧头砍断了仇人的头,为兄弟报了仇。
方天楚像是幡然苏醒。
她厉声大喊:“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方天楚女士,我是万得市刑警队的警察,你涉嫌两起杀人案,一起杀人未遂,现在我正式逮捕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韩风正脸部的肌肉激烈抽搐,几乎咬牙切齿。
方天楚剧烈挣扎,两个警察一起拖着歇斯底里的她离开。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蹲在地上的张度人:“爸爸,爸爸!爸爸你可以为我做证!我没杀人!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张度人捂住耳朵,泪水混合着血液,滴在医院洁白的地板上。
他没想到,这一声梦寐以求的呼唤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上沾着的,不仅仅是一条人命,还有,他女儿的一生。
“我错了……”
韩风正看着这个像孩子一样痛哭的中年男人,没有一丝同情,声音冷淡:“张度人先生,请你也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张度人扶着墙,缓缓地站起来,在墙上印出两个血手印,他跟在韩风正身后,每一步都如灌了铅般沉重。
张度人突然站住。
“能不能等一下,我想跟一个人说句话。”
韩风正沉默了会儿,点头。
韩风正跟在张度人身后,来到了一件病房前,只见张度人握紧了拳头,好一会儿才松开,敲了敲门。
高庄把门打开,看到脸上沾着血水的张度人着实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要说话,又看到了他背后穿着警服的韩风正,就闭上了嘴。
只见张度人面如死灰,一步一步地走向朱小八。
朱小八的氧气罩已经摘下,正靠在病床上,突然看到张度人这副模样也是一惊,愣愣地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张医生……你怎么了?”
张度人猛地跪下。
朱小八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张度人紧紧抓住了双手,湿润的血液沾到了朱小八苍白的手上。
张度人低着头,泣不成声:“对不起!”
“什么?”
张度人只颤抖着重复对不起三个字,将朱小八的手抓得生疼。
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浮上心头,朱小八拔掉手上的针头凑到张度人跟前,瞪大了双眼:“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张度人只不停地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高庄和韩风正马上过来把他们分开。
朱小八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的亲人早已离开,现在最重要的人……她看向高庄,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她抓住张度人的肩膀:“你告诉我,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张度人缓缓抬头,对上朱小八的双眼,心中的歉意更深,艰难地说出话来:“白悟能……”
朱小八脑海里蓦然浮现一个男子,站在她家楼下,在细碎的树影中仰望着头,与她相视而笑……
但那张脸……是什么模样?她想不起来。
“白悟能怎么了?”
“死了。”
朱小八眨了眨眼。
高庄脸色骤变,抓起张度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韩风正的冷静重复:“白悟能刚刚死了。”
高庄的手一松,张度人瘫倒在地。
刚刚才见面,为什么突然就……
高庄很想再问,但想到朱小八,他还是先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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