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蜜月·有喜-《我的安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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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的感觉不错,就让晴姐答应了下来。

    除此之外,晴姐告诉她,某个高端护肤品在和工作室接触,有意向启用她为新一季的品牌代言人。

    某资深时尚杂志,也有意向请她拍十月份的封面杂志,业内的说法是“金九银十”,这封面的分量不言而喻。

    总之,虽说不忙,大大小小的事务,却也没停过。

    九月,是程淡如的生日。

    梁司月跟柳逾白回了趟南城,待程淡如生日过去,却没立即返回崇城,而是被留下来多住了几天。

    在南城待的这一周,梁司月被程淡如领着去逛了逛一些古迹名胜,有空,还跟着练习书法。

    除此之外,便是些商量中午吃什么、趁天气晴好晾晒被褥、打了院里早秋桂花熬甜汤等琐碎的小事。

    有些话,梁司月觉得矫情,且未免过于不肯将自己当外人,所以她从未对程淡如说过:她有一瞬间觉得,倘若自己的妈妈还在世,和她相处,可能也就是现在的情形吧。

    因马上有个拍摄工作,梁司月便要回崇城了。

    临走前,程淡如带她去了一个地方——因听说她一直有痛经的毛病,便说趁着空当,去找她一直信任的一位老中医瞧一瞧。

    老中医姓温,住在南城的郊区,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平日只料理几畦药圃。

    温老先生此前经营过一个医馆,如今已经交给孙子在打理。

    梁司月去的时候,好巧,温老先生的孙子和孙儿媳妇也在,小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温老先生的孙媳是个很年轻的女孩,梁司月进院子的时候,她盯着看了一眼,笑说:“我能找你要个签名吗?”

    被她身旁她的丈夫,一位温文儒雅的先生轻轻地打了一下手背,半是宠溺的语气斥她,这样没礼貌。

    梁司月笑说:“等下给你签。”

    梁司月跟着程淡如到温老先生跟前,打了声招呼。

    温老先生笑呵呵叫她坐下,没寒暄几句,便职业病发作,叫她伸出手来,先给她诊脉。

    梁司月伸出手臂,搭在垫在石桌的软垫上。

    温老先生三根手指搭了搭脉,神色微微一变。

    诊脉的时间,比梁司月想象得久得太多,让她无端忐忑。

    终于,温老先生收回手,笑眯眯地看向她,也看向程淡如:“恭喜了。”

    ——

    柳逾白回到家,进门的一瞬间,便感觉气氛与平日有些许不同,不知是因为岳丈梁国志今日回来了,还是梁国志和外婆两人都带着些捉摸不透的笑容,而梁司月的神情,则显得复杂许多。

    柳逾白去洗手间浣了手,出来时,轻声问梁司月:“发生什么事了?”

    梁司月佩服于柳逾白的敏锐,将他的手一牵,“过来我跟你说。”

    他们穿过后门,到了院子里。

    夕阳将落而未落,河流的对岸,远处高楼顶上,暮云被夕照染作了漂亮的橙粉色。

    梁司月在石凳上坐下,叫他也过来坐下。

    她拉着他手,望着他。

    她迟迟不开口,他被这目光望得惴惴不安的时候,她终于说:“我好像……怀孕了。”

    柳逾白足足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好像?”

    “只是诊了脉,然后……”她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相册里拍的验孕试纸呈现阳性的照片,“还没去医院做检查。”

    但这八九不离十了。

    柳逾白手掌搭着额头,笑了一声,伸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拽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手臂搂住她,难掩喜悦地注视她良久,才笑说:“你跟谁学的,态度这么淡定?”

    梁司月也笑了。

    柳逾白觉察到,她似乎,不单单只有高兴的情绪,低头看她片刻,便问:“你不高兴?”

    梁司月摇头。

    “跟我说实话。”

    梁司月沉默片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低声说:“……我当然是高兴的,但是回家的路上,想了好久,突然感觉好焦虑。

    先说明,我没有不想要的意思,只是……很突然。

    晴姐给我联系了一个综艺的常驻嘉宾,马上我又要宣一个化妆品的代言人,然后我才读研二,我之前想,至少等我毕业再说呢。

    这么多事情……我好像完全没做好准备。”

    “你总不会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事?”

    梁司月顿了顿。

    一旦正经起来,柳逾白年龄上的优势便显露无疑,只要他想,三言两语便能给予她充足的安全感。

    这时,便声音沉缓地安抚道:“工作方面,如果你觉得不能兼顾,随时可以停了,不过付一点违约金的事。

    学校那边,你要是也觉得吃力,也可以先办理休学。”

    梁司月一时不说话。

    柳逾白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现在发展势头正好,怎么会甘心停下,他顿了顿,低声地说:“你还年轻,往后尽有的是机会打拼事业。

    可是小月,我不年轻了。”

    梁司月一瞬间愣住。

    头一回听见,柳逾白这样示弱的口吻。

    她抱住他,“你也还年轻呢。”

    柳逾白嘴唇轻轻碰一碰她额角,诚恳不过的请求语气:“生下来,好不好?

    凡有什么难处,我替你解决,你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梁司月不由自主地点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不要呀。

    因为第一时间,她想到了那晚看见的海龟破壳的场景。

    那样弱小、可爱又顽强的生灵。

    屋里外婆唤他们进去吃饭,梁司月要起身,但柳逾白再用了些力气捺住她。

    梁司月动作停下来,与他静静拥抱。

    听见两棵树,在他们头顶,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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