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陆善言,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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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只存在于诗中一般虚幻。
牧遥一时看呆,披着床单傻乎乎的站在那里,陆善言轻轻抬眼,皱眉看她,“你在干什么?”
虽然偷袭又被逮个正着,牧遥还是不甘心地披紧床单,“当然是来索命!”
她一边阴恻恻地笑着,一边向他“飘”去,“你这个天底下最坏的坏蛋,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伤害了一个天底下最可爱的……哎哟!”话还没说完,却踩到了拖到地上的床单,一个踉跄倒在了他身边,痛得要哭,“……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呜呜呜!”
她明明不笨,但在陆善言面前,却总是一副缺心眼的样子。
看着她坐在地上五官皱成一团的样子,陆善言的冰山脸蓦地被打破,他浅浅一笑,弯腰拉她起来,“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这么冒失。”
牧遥脱口而出:“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话说完,自己倒先愣了一下。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是一无所有的孤女,必须拿出全部的勇气和智慧来和现实抗衡。而在他身边的时候,因为信任他依赖他,所以才会表现得没心没肺、冒冒失失?
是什么时候开始,竟习惯了他的呵护?
听到这话,陆善言却笑得更开心了:“这样也好,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就永远需要我。我很欣慰。”
他蹲下来给她揉脚,眼神专注,手指温柔。牧遥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时的偷看他一眼。他的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似乎刚刚才洗完澡,衬衫的领口随意的敞开着,露出好看的锁骨。牧遥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不由嘟囔:“色诱是很容易引人犯罪的。”
陆善言抬头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又在嘀咕什么?”
她赶紧摇摇头,“我说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
她竟然有点怕,怕他看穿她对他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小心思。
他微微一笑,重新躺回去。窗外星光熠熠,不远处的湖水在岸边搁浅,不慌不忙的送来温柔的潮,庭院里有蝉在寂寂的吟诗,牧遥也乖乖在他身边躺下。
陆善言握着手里的书,侧过身体看她,“你这一天都做了什么?”
牧遥笑着看了他一眼,语气不自觉地甜腻起来:“除了等你回来,还能做什么。”
其实还有担心。
自从见了陆父之后,她的心似乎一直不踏实,隐隐生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还有……陆父的不喜欢,也让她心里沉沉的。
听到她的回答,陆善言深深一笑,眼眸里的光深深浅浅,牧遥看得再次呆掉。每次他这么笑的时候,都美好得要命,也美好得,令她沉迷。
她压下心头杂乱的思绪,轻声问他:“你呢,你今天做了什么?”
“给我母亲扫墓。”他伸手拨开她额头的发,修长的手指带去优昙香。
牧遥闭了闭眼,没有说话。怪不得没有见到他母亲,原来……她知道失去亲人的感觉,心里越发难过。
“每个人都会死,不过是早晚而已。”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感情,好像对生死看得很开。
听完他的话,牧遥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她伸手去握他的手腕,抚摸着上面的伤痕,郑重地说:“不要轻易死,因为痛苦只会留给活着的人。”
她感到害怕,害怕他把死亡看得太淡然,害怕他再次去碰触那些伤痕,害怕他一个不高兴就丢下全世界,也丢下她。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柔软的安抚她,“我明白。”
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如果失意难过时,走了那么远的路,却始终看不见等在原地的他,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像从前一样,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
视野里映入一本英文版的《远大前程》,牧遥拿在手里翻开,书里夹着一朵干枯的优昙花,怪不得香气染上了他的手指。
他接了过去,她抬头,就见陆善言正望着她,黑眸深沉,柔声念出一段对白来:“ilovedheragainstreason,againstpromise,againstpeace,againsthope,againsthappiness,againstalldiscouragementthatcouldbe.onceforall.”
——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妨碍前程、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
他的声音如同柔软的天鹅绒,说得那么动情。
牧遥一怔,随后深深地笑了起来,眼眶有些酸涩,竟感动得想哭。
自从父母过世后,她已经很久这么觉得这么满足过了,脑海里那些情绪一股脑涌上来,所有关于陆善言的回忆都清晰的掠过,她才发现,认识他以后,自己的情绪就开始围绕他而波动了,甚至是牢牢系着他,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在脑海里都是那么清晰。
这样的情绪,从来也没有过,就连对聂哥哥也是。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模模糊糊中只觉得他的面容越来越近,他用鼻尖碰触她的鼻尖,轻声叹气:“你在诱惑我。”
“啊……”
“你只穿着一件衬衫。”他记得他留了一套衣服给她,可是她却只穿着衬衫,不是赤裸裸的诱惑是什么?
牧遥脸一红,张口要解释是因为衣服太长,声音却渐渐湮灭下去,他的吻落到她的唇上,她几乎听见了他心脏跳动的节拍,还有热烈的、灿烂的亲吻辗转在她的唇间。
她心底一颤,缓缓回吻着他,心跳快得要停止,那些柔软的情绪堆积在心头,她费解的想去解开,为什么脑子里都被他所占满,为什么没有办法再思考别的事……
缠绵的吻了良久,她倾听着他细腻的呼吸,渐渐感到它们变得沉重。
他的唇移向她的脖颈,星星点点落下去,使她白皙的肌肤上立刻出现一片敏感的红,他却不罢休,继续向下吻去,不安分的手扯着她的衣服下摆,继而向内滑去。
牧遥惊慌的推着他,喘着气,“陆……”
他吻住她的话,火热的掌心轻易就解开了她的衣服。
蓦地停了下来,染满情欲的双眸牢牢吸住她,他声音低沉而沙哑,“牧遥,帮我解开。”
他吻着她的耳,引导着她的手伸向自己的扣子,牧遥的手紧张而笨拙,一颗、两颗,直至全部解开,直至他结实的上身露出来。
他握住她的手,滚烫的吻就在她的唇边,继续深入。
此时,身后的门却传来了敲门声,“善言,出来一下,我们谈一谈。”
是他父亲。
陆善言喘着气撑起身体,有些不悦,他帮牧遥把衣服穿好,向门外应道:“我马上来。”
牧遥睁开眼睛,羞涩得不敢看他,只觉得他帮她穿衣服的手有些颤抖。
“……你先睡。”他亲了亲她的眼睛,拉过被子把她盖好,然后整理好衣服起身离开。
夜已深沉,牧遥呆呆地拿过那本《远大前程》,随手翻开就是他标记过的那段句子。
她望向星空,倾听着潮水的温柔,心脏陷入了缱绻的时光里,不断跳动着提醒她那个答案——
陆善言,原来,我是真的好喜欢你。
4
陆善言迟迟没有回房,牧遥披好外套出去找他。
她想告诉他刚才想到的一切,想告诉他,她现在的心情有多好。
牧遥快步走出去,在湖岸边发现了他们的身影,黑暗的夜空下,两点昏黄的小光不时明灭,她走上去,只听陆父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我不同意你跟那个女孩在一起。”
牧遥停下脚步,掩在树后静静听着。
陆善言弹掉手上的烟灰,“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小景呢?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小景。”
“我说过,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轻描淡写的回过去。
牧遥微怔,陆叔叔说的小景,是林景吗?
陆父望着湖畔,“你总有一天会明白,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你的人。”
陆善言将烟掐灭,缓缓一笑,“我当然明白,在事业上,母亲是帮了你很多。”
气氛沉下来,牧遥以为陆父会生气,没想到他却只是转身,留给自己的儿子一个背影,“善言,我说过,你还不明白。”
牧遥有些难过,是啊,她的确是一点都不优秀,又傻又没用,陆善言凭什么要爱她呢?
在心里自嘲了一番,她黯然退回房间。
不多时,陆善言也回来了,他掀开被子抱着她躺下,柔声问:“睡不着么?”
牧遥摇了摇头,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淡淡的烟草香让她更加清醒了。
他亲亲她的头顶,把眼底的暗色藏起来,故作轻松,“那,要继续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痛掐……
第二天一早,陆善言带牧遥去后山祭拜了母亲,然后决定今天就回去。
他们都明白,无论如何都是要回去面对的,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总不能一直东躲西藏,尽早回去也好。
回到木屋,陆善言让牧遥在车里等,他回去拿东西,陆父在客厅里看报纸,听见他回来,并不抬眼,“你不该带那个女孩去见你母亲。”
陆善言停下脚步,背对着自己的父亲,冷淡地回道:“我自有分寸,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别太固执,去把小景找回来。”
“是你太固执。”他的背影僵硬,“是你不明白,我只为母亲感到悲哀。”
或许在父亲眼里,并没有什么可以称作爱的东西。
陆父脸色一沉,“我是在为你好,你要自暴自弃,我也没办法。”
他冷冷笑开,“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从木屋回来,陆善言带牧遥去买了一套正装,然后直接把她带去了ny电视台的演播大楼,牧遥站在大楼外愣仲,而他却是沉稳地牵住她的手,带她走进去。
“杂志社那边我已经帮你辞掉了,你今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来面试。”
面试?开什么玩笑,ny电视台唉!她有些胆怯,“现在就要去吗?可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放心,一切都会顺利的。”他只是微微一笑,但笑容里却像是注满了安定剂。
牧遥知道,他会是她的深海和绿树,是她感到安稳和平静的力量所在。
ny电视台的演播大楼内。
牧遥一脸拘谨地坐在新闻编辑部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面试开始。她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梦想了好久的新闻编辑室里……
这里曾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推门声响起,面试官从她身后走进来,牧遥紧张的抬头,在看清面试官的容貌时吃了一惊——怎么会是那个络腮胡大叔?
络腮胡男人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杨牧遥小姐,你好,我是ny电视台的新闻主编赵世成。”说完向她眨了眨眼,“好久不见,我早就说过,我们一定会认识的。”
牧遥呆在原地,傻乎乎地握着赵世成的手,“……您好,可是,您怎么会认识我?”
赵世成朗朗一笑,“善言向我推荐了好几次,我要是再不记住你,他下次可不会请我吃饭了。”
赵世成坐到她的面前认真道:“杨小姐,那么我们开始吧,作为新闻主编,我可是不会轻易放水的,想得到这份工作,你就得把实力展示出来。”
“我明白。”牧遥用力点点头,这也正是她所想的。
此时,新闻编辑部的电视墙上正在播放一段ny大楼下的街头采访直播,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视频的背景内,是陆善言。
摄像停了一停,画面内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个牧遥熟悉的人,她走到陆善言身边,亲密的拥抱他。
——林景。
陆善言微微犹豫了下,然后抬起手回抱着她。
她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陆善言的脸色唰的便冷了下去,几乎是在同时,大批的娱记突然出现。
街头采访被打断,蜂拥而至的娱记不停地举着相机,围着陆善言和林景非常关心的询问“新恋情”。
“陆导,有消息说这位小姐是您的初恋,这是真的吗?”
“听说你们是在美国认识的,可以多讲一点你们的过去吗?”
林景站在陆善言的身旁,面对大批的记者丝毫没有一点紧张,反而落落大方的面对镜头,而她身旁的陆善言先是蹙了蹙眉,随后立即拉着她突破娱记的重围,上车绝尘而去。
牧遥脸色一僵,心里翻江倒海。
“杨小姐?”赵世成觉得她脸色不太好,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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