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两个人关着门在书房战了一晚上xbox。 第二天观潮满眼血丝地告诉我:“你男人虐了我一宿”。 话是没错,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010 大年三十去机场接他。 一年不见,观潮大爷风采依旧,戴着墨镜大步朝前走,我推着一车行李跟在后面一溜小跑。 上了车,我说:“你都不拥抱一下你亲妹妹吗?为了接你我可是六点就起床了。” 他:“有什么好抱的,除非你给我报销机票。” 我:“滚!” 回到家他往椅子上一躺,扯着嗓子喊:“妈妈,我饿了。” 我一巴掌拍他头上:“要吃自己做。” 妈妈在厨房里说午饭马上就好。 我也扯着嗓子喊:“妈妈你偏心,你从小就惯他。” “有本事你别吃啊。” “呸!大年三十才回家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一个月不给家里打电话的人就有资格了?” 年前我工作太忙,一直忘记给妈妈打电话,这家伙消息真灵通。 妈妈端着菜出来笑着说:“你别欺负妹妹。” 我马上告状:“丫就是嘴贱!” 他一咕噜爬起来,严肃地说:“妈妈,你能容忍自己有一个不孝的女儿,就不能容忍自己有个嘴贱的儿子吗?” 妈妈命运好悲惨的样子…… 011 去老凤祥买手链送给妈妈和我婆婆,挑的两条都不便宜,付款的时候突然想到f的小侄女也快百天了,于是又买了一个长命锁。 顿感自己荷包空了不少。可怜兮兮地跟观潮说:“哥,妈妈的手链我们一半一半好不好?” “你还没睡醒吗?”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 “不是,你是捡来的,怕你自卑才没告诉你。”他一本正经的胡诌。 “呸,你还是充话费送的呢!” “你是刮刮乐的末等奖。” “你是买牙刷的附赠品。” 柜员噗呲一笑,“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谁跟他感情好了?!”我倆异口同声。 012 六年级时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叫脊柱侧弯,正常人的脊柱是一条直线,我的脊柱不幸变成了s形。是突发性的,至今没查出病因,属于天灾人祸吧。 虽然现在我可以笑着说出这些,但那时候真的特别特别绝望。因为生病,我的整个身体严重变形,心肺被挤压,继续恶化的话还有可能会瘫痪。 而做手术需要很大一笔钱,家里拿不出。 我对那段时间最深刻的记忆是每天都会躲在被子里哭,又不敢发出声音,哭完了第二天起来继续装开朗,装不在意,因为怕妈妈伤心——她已经够自责了。 我每晚都失眠,失眠的主题是如何自杀,有一天晚上,观潮突然爬到我床上,很认真的跟我说:“你知不知道,跳楼除非正好脑袋冲下,脑浆蹦出来才会立刻死,好多人都是摔断骨头摔破内脏,在地上挣扎很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光才能死掉的。”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一晚上溺水、割腕、上吊……。 生体和心理都背负着极大的压力,就这样熬了两年,妈妈东借西凑攒够了钱,我终于上了手术台。 我终于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这个手术的风险其实很大,医生说不排除术中死亡的可能性,妈妈是哭着签的术前协议。 开刀后我在icu呆了八个小时,观潮说那是他这辈子最煎熬的八小时。他说那时他站在医院的楼道里,很认真地想,要是我没挺过去,他就把名字改成我的,替我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 好在手术很成功,我至今能蹦能跳。 有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为了引流手术残留的血垢,医生在我脊柱旁边埋了一根30多厘米的引流管,手术十天之后要拔出来。 我是很能忍痛的人,拔的时候一直咬着牙忍,很清晰地感觉身体里那根管子擦着骨头一寸一寸的移动,疼得浑身都在发抖。观潮一直在旁边握着我的手。大概有十分钟,终于整根拔出来了,观潮还握着我的手,我叫他松手,他没反应,我抬头,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居然哭了。 他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手还握着我不肯放。 后来我总拿这事儿损他,我说你太丢脸了,当着那么多人呢,你一大男人居然哭了。 我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嘴贱反击,谁知他说:“是啊,妹妹太要强,哥哥什么都帮不了,只能帮她哭。” 不管有多痛我都扛下来了,怎么他一句话我就鼻酸得厉害呢?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