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雁门关外。 山峰如剑,峡谷如流,狂风湍涌在山岩之间如无法驯服的野兽在奔跑着、咆哮着。 八门金锁阵依然伫立在这诸多峡谷汇聚的战略要地,即便过去了几天,却依然巍峨不动。 山道里花木溅血,腥味儿如一丝丝的血蛇,弥漫着... 行走于其间,蚊虫“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时有深山固有的瘴气一阵阵地飘过,让普通士兵中招昏倒。 “大夫!大夫!!”一名正扛着长枪的士卒许卫焦急地大喊起来,“大夫,又有人晕过去了~~~” 这是个皮肤偏黑的少年。 山野之中阳光毒辣,被晒成这样很正常。 然而即便阳光再毒辣,作为士兵在这一关一城中间的战地行走,却必须要穿着铠甲,所以此时...铠甲里早就流满了汗水,腻滋滋的,很是难受。 可没办法,身为士兵必须着甲,这是一切“军阵”对于“军”的基本要求。 士兵若不着甲,那便不是军,便无法让大将们凝聚出军阵虚影巨人,或是动用其他的军阵力量。 此时, 士卒许卫一边高喊着,一边出手担住身边的一名士兵。 那晕倒的士兵显得身体更强壮些,却不知为何晕倒了过去,此时倒在许卫怀里,双眼翻白,身子一抽一抽的。 “大夫!!” “大夫!!!!” 士卒许卫焦急地喊着。 可即便他如此,大夫也过了许久才到。 这不是因为大夫偷懒摆架子,而是因为大夫已经忙的头都快没了,而就在大夫跑来给这晕倒的士兵查看时,另一边又响起了类似于“大夫,又有人呕吐了”之类的呼喊声。 大夫暂时不管那边的喊声,一边诊断,一边问:“他怎么了?” 许卫急忙道:“刚刚经过一处林子时,树林里忽地飘来一阵甘甜的异香。 洪原他...他就多吸了两口,还说像是小时候在老家偷吃的那野枣子的甜味儿... 我本来也想闻,可就那么一阵,我想闻还没闻到。 结果,才走了没多远,洪原他就晕过去了,我看他面色不对...大夫他怎么了?是中毒了吗?” 这士卒露出担忧之色,显然和晕倒的名为洪原的士卒关系不错,属于背对背生死相托的战友。 大夫看看四周,见不远处有一条潺潺的溪流,便对许卫道:“背着他,跟我走。” 许卫也不多问,背起兄弟,跟着大夫往溪流方向去了。 大夫指地道:“放这儿。” 许卫放下。 大夫道:“你站远点。” 许卫道:“大夫...我能帮忙的...” 大夫道:“站远点!我要给他治疗!” 许卫心想大夫真小气,难不成害怕他偷学了医术不成? 但他没再多问,服从地站远,扛着长枪在一片鹅卵石和沙砾混杂的河滩上,远远眺望着。 大夫从身后背包里抓出一个特制的面具,戴在脸上,随后又取出存放于烈酒中的银针。 他静静看着面前依然在抽搐的士兵,看着他肌肤下又一种紫绿色的瘤子正在慢慢地拱出... 这种紫绿色的瘤子极多,密密麻麻,异常恐怖。 大夫看准了地方,一针戳下...再提起,针尖上竟已是幽荧的绿色。 ...... 以上的景象,在各处都能看到。 而天色渐暮,此方领军的将军便选择了在一处靠水的高地驻扎,以待白天。 此时,雁门关已经迎来了各方军队,驻扎数量也达到了三十万人,而为了破开堵在南亭之前的八门金锁阵,不少军队已经离开雁门关,而在八门金锁阵前二十里地处安营扎寨。 这一支军队则是属于前去支援的。 然而,南亭雁门关之间的地形极其复杂,可谓是峡谷迷宫。 镇北王的军队也是小股小股地潜入,以干扰支援。 故而,此处随时可能爆发战斗。 军中纪律虽严明,但小股小股士兵之间的窃窃私语却还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我就不明白了,那八门金锁阵有那么难破么...我虽然没学会,但之前也看过一点点兵书,知道这八门金锁阵只是门尚算可以的阵法。 华老爷子都来了,将军们也是牛逼的很,怎么可能破不了呢?”有个士兵很无语地说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据说那八门金锁阵不是普通的阵...我听说里面有魔鬼。” “什么魔鬼,你不懂别乱说,我这边可是有真正的小道消息的。” 听到“小道消息”,不少士兵都感兴趣地凑过来。 他们都有可能去闯阵,多知道一点细节,就可以多一点活命的生机。 有士兵催促道:“快说快说...” 那人才道:“我听之前闯阵的士兵说,这八门金锁阵,一旦入内,阴风阵阵,黑烟四起,遮天蔽日,几乎没有一点光亮,再待到烟云散尽,内里稍稍明亮起来后,就会发现入阵的人就都死了” “吹牛...告诉你的人就没死么?” “他只是去闯阵的军队中的士兵,并不是入阵的士兵...” 这边吵吵嚷嚷着。 在远处的一方高地上,率领此军的将军高相却是眉关紧锁,眺望着远方。 月色里,峡谷边侧的溪水汪汪,如一条白蛇在蜿蜒游动。 山林昼夜温差较大,白天的熏意消失了,旷野之景透出某种近秋的苍凉。 士兵们都听到了不少前线关于“八门金锁阵”的消息,这名为高相的将军自更是如此。 前方那八门金锁阵何止是“黑烟四起”... 那简直就是个吞噬一切生命,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明明列阵的士兵都是镇北王麾下的士兵,可这发挥出来的阵法却是恐怖到难以想象。 要不是高相深谙兵道,他几乎要怀疑那根本不是八门金锁阵。 “怎么会这样?” “那八门金锁阵为何能发挥出这等可怕的威力?” “镇北王...难道掌握了某种邪术么?” 高相很不理解,也很烦心。 明日入夜,就是他带着军队去冲阵了,他会是第三支入阵的军队... 而前两支军队都已经一败涂地,入阵的是一个都没回得来,没入的则是逃回了些许,从而带回了不少消息。 这一次,雁门关派遣了多支军队,但不过是虚虚实实的佯攻,用来牵制镇北王派出的在阵外游走的军队,从而确保主力军的完好无损。 真正会去进行第三次闯阵的会是他的军队。 所以,这一路上,他的军队几乎没有遭遇任何袭击。 为了确保他能够闯阵成功,上面已经给他提供了不少有关这大阵的信息,这些信息都是前失败的两支军队用生命换来的... 但是,他还是看不到希望,更让他感到异常的是“那一直以莽闻名的华老爷子,居然缩在后面,选择了冷静地观察”,这就更让他绝望了。 他倒不是觉得华老爷子是害怕,当初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天天听华老爷子在西方异域浴血奋战的故事,在见了几次面后也明白华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可一个敢于闯入任何地方的猛将,居然会学会冷静观察,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高相闭目良久,继而沉声自喃道:“也罢,也罢!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报效国家!为国而死,总好过老死病榻!” 他正待起身,忽地见山野月光之中,一名执着黎杖的老者沿溪高歌,恍如经过的旅人。 高相一愣。 待到那老者走近了,高相才看清老者的样子: 鹤发童颜,面色慈祥,虽在这穷山恶水的荒野之地,却是不慌不忙,宛如晚饭后闲庭信步地走在静谧安静的乡间小道上一般。 他哼着优哉游哉的小曲儿,姿势随意,却又显得豁达洒然... 高相神色动了动,急忙起身,遥遥抱拳道:“皇朝游击将军高相,见过老丈...” 老丈闻声顿了顿,抬头笑道:“哦?是个将军啊...不得了不得了...老夫见过高将军。” 高相见他这般模样,丝毫不敢怠慢,道:“此处战乱之地,老丈缘何在此?若是误入此间,高某便令人护送老丈回家...” 老丈呵呵笑道:“只是饭后出来散个步...这是到哪儿了?” 高相继续恭敬道:“此处乃南亭城与雁门关之间的千山峡...” 老丈愣了愣,喃喃着奇道:“今日怎生散步散了这么远?南亭城...雁门关...老夫这是走了几万里路了?嗯...明明没走多久啊?” 高相:...... 妈的,谁家的老头儿晚饭后能散步散到几万里之外? 高人就喜欢这调调吗? 身为将军,自然是知道一些修士仙人,也曾经在一些古战例上见过类似的描述,当时他虽看的津津有味,但总觉得只是故事。 此时自个儿碰到,高相哪里不知道遇到了高人。 而高人一般出现在这里,不是杀你,就是帮你。 高相不觉得自己还需要这等“散步散几万里”的高人来刺杀,所以... 他急忙上前,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跪倒在地,纳头就拜,道:“老丈帮我!” 那鹤发童颜的老者呵呵笑道:“山野之人罢了,哪里能帮将军什么忙?” 高相:...... 妈的,高人就喜欢这样吗? 明明是来帮你的,就非要先嗲一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