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悉番外-《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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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沁却如被电击中,下意识地挣脱。
这一个动作惹怒孟惟悉,似是触到底线。他倏地提声,语调缓而沉地提醒:“我是你丈夫。”
压闷的低压在这一刻有爆发之势。你来我往之间,能平和共处,一定是彼此知趣相让。但孟惟悉先打破这个平衡,让沈沁越发心有不甘。
明明犯错的是他,又有何立场先发制人?
沈沁目光带着犟劲儿,像是无坚不摧的盔甲武器,她问:“你对我发什么火?”
孟惟悉只觉心如乱麻,被她这一质问,还多出了几丝隐晦的委屈与苦楚。他声音渐冷,“这就叫发火?那按你的标准,我可能早被焚烧得连骨灰都不剩了。”
沈沁只觉刺耳,串联起照片上他失魂落魄、深夜买醉的画面,情绪便更不受控制。她当仁不让,一字一字地说:“你自己做的事,你应该清楚。我不想跟你吵。”
“不想吵?”孟惟悉冷笑,“还是不屑吵?你面对你丈夫,连吵架都懒费工夫。你的心在不在我身上,你也应该很清楚。”
沈沁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眼睛也变得湿漉清亮。
孟惟悉拿目光相逼,尖锐、坚硬、如临地狱。他的心已软,但克制不住的,想要看到沈沁的失控,听到她的怨气,甚至是哭声。
他像一个变态的魔鬼,他想要这个女人为他流眼泪。
但沈沁什么都没做,只安静地推门下车。
擦肩而过时,孟惟悉猛地拽住她的手,把人往车后座推倒,他覆在沈沁身上,眼神暴戾难忍。他低头去吻她,凶残得不谈半分怜香惜玉。
孟惟悉扔下皮囊,露出男人最赤.裸的占有欲。
沈沁原本奋力抵抗的双手渐渐松懈力气,他的衬衣由一团凌乱恢复原状。沈沁对他的激吻没有接纳,亦没有抗拒。她声音平静里,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力。
沈沁说:“孟惟悉,你既然心里有别人,也请你对我公平一点。你要得太多,我给不起,真的给不起。”
——我认命,你随意。
情绪像变天的海面,上一秒惊涛骇浪,这一瞬止息无声。孟惟悉目光怔怔,如机械人,慢三拍地从她身上爬起,然后跌跌撞撞地离开。
……
两人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冷战。
其实沈沁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冷战,或许是穷途末路的最后冷静期。
可为什么,自己心里还会这么难过。
沈沁心不在焉,被绣针扎了几次指腹。一旁的青青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劝说:“沁沁,你今天早点下班吧,最近也没什么活儿是要赶时间的。”
沈沁不在意伤口,低头说:“没事儿。”
“早点走吧,”青青说:“天气预报说晚上大风,变天。你回去晚了不安全,要不,让孟哥来接你?”
“他忙。”沈沁很快答。
青青自觉收声,瞎子也能感觉出来,夫妻俩是闹矛盾了。
话是这么说,但青青没敢让沈沁一个人在绣庄待太晚。今晚的变天大风据说是北京今年最厉害的一次,真出事儿可怎么办。于是好说歹说,硬是载着沈沁送她回家。
路上,风已起势。
把人送到后,沈沁再三嘱咐:“开车慢点啊。”
“放心,近着呢。”青青隔着车窗摆摆手,“走了啊沁沁。”
直至尾灯拐弯不见,沈沁才转身进小区。
风真大啊,寒气从毛衣往身体里钻,她下意识地拢紧外套。
五分钟后,小区大门的马路对面,隐匿在大樟树后的迈巴赫才缓缓驱车驶走。
——
沈沁到家,孟惟悉没回来。
窗外的风又加强了劲道,像急流勇浪拍打着玻璃。沈沁洗完澡,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机拽在手心,拿起放下好几次,那串熟悉的号码最后还是没打出去。
这一晚,她睡得极不踏实。
外面风声鹤唳,像能穿越这铜墙铁壁,吹打血肉之躯。后半夜,沈沁干脆睡不着了,她坐去窗台,披了条毯子,静静等天明。
周五晚上,沈沁回了一趟沈家。
她本不愿去,可白姝丽再三要求,容不得她拒绝的份儿,语气很强硬。沈沁只得答应。
她买了一箱樱桃,一个人坐地铁去城西。
才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的热闹动静。沈沁敲门,沈茜来开的门儿,一见是这个姐姐,笑容就变了意思,她表情不痛不痒,懒洋洋地把路让出来,“妈,姐回来了。”
沈沁乖巧的笑容在看到满屋客人时,蓦然一僵。
白姝丽兴致颇高地介绍道:“你舅舅和几个哥哥姐姐都来北京了,快来打声招呼。”
沈沁楞在原地。
“傻孩子,不记得了?那是你二伯,你初二暑假还在他家住过呢。”白姝丽暗暗拉了拉她衣袖,脸上带着笑意,但语气已隐隐不耐烦。
客厅沙发上,最中间的那个男人回过头,朝她笑,“沁沁长这么大了啊,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
沈沁盯着白志力的脸,眼前一瞬晕眩。
她沉默无声的失常反应,令所有亲戚都匪夷所思地望向她。
气氛陡降冰点,空气也变得无序失重。
面面相觑的脸孔中,只有白志力的表情最从容。和善的笑,欣赏的眼神,标标准准的慈爱长辈模板。
白姝丽生气,心说,这是故意跟她作对吗?沈沁平日乖巧顺从不多事,怎么偏就这个时候不理人。
她刚欲不满说嘴,门忽而又被推开。
孟惟悉走进来,目光容不得旁人,只贴在沈沁身上。他的掌心抚在妻子后腰,温热体温攀附至她冰凉的皮肤。
孟惟悉就这么撑着她,微微低头,温柔低语:“停个车而已,怎么不等我?”
语罢,他手掌上移,轻揽沈沁的肩,不动声色地将人拨至身后。随后,孟惟悉张弛有度地招呼:“沁沁是见着家中长辈太高兴,还请多包涵。”
笑意明明从容得体,眼神却上流骄矜,还透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沈沁微微仰头,看着他硬朗的肩膀,鼻尖不自觉地发了酸。
这一缓和,气氛又恢复热闹。白姝丽更是热情招待,忙乎着去添茶倒水。
趁人不注意,孟惟悉悄无声息地握住沈沁的手,遂又勾了勾她的小手指,温言低声,似哄似诱:“老婆,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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