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你怎么欺负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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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看不进去,批注写不下去。
实在不算好事,霍楚临这样觉得。
他蓦地停住话,惹的燕卿看过去,却恰逢霍楚临凝眉看过来,他根本一点醉了的迹象都没有,燕卿正好奇他是不是压根没醉,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霍楚临便又道:
“自古有君王为博佳人一笑,愿将江山双手奉上,如此这般……确实非我所及,但你若是愿意陪我等一个天下太平,宫墙之中,你我做一对真夫妇也并无不可。”
霍楚临说的嗓子有些干涩,抿了抿唇,像是怕燕卿不答应,不等她回应,又接着道:“皇后该有的我都能给,身为该有的……”
霍楚临顿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紧了紧:“能给的,我也尽量给你,燕家只要没有二心,便是永远的护国将军府,你的兄弟若有才干,我好好栽培,若没有,寻一体面的闲职也不是不可。”
霍楚临说完,总觉得能做的好似少了点,未免显得诚心不足,可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其他的,只好扭头问她:“你若还有其他想要的,大可以同我说。”
燕卿这会儿脑子早就不会转了,情急之下焦急起身,一个没注意小腿打到了软榻边沿,幸而霍楚临手快扶住才没跌下。
而他除却一身酒气,确实没有半点醉意。
霍楚临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你自打有孕来便一改常态,会发脾气,也敢顶撞我,不过试探我而已,对吗?”
燕卿被揭了底,神色一下慌乱:“皇上当真是喝多了,胡言乱语,臣妾何时敢顶撞您了?”
霍楚临默了一阵,并不是很想逼她,毕竟事情到如今这般境地,是因他为大局瞻前顾后,而她是无辜的。
霍楚临几次三番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仍旧忍不住说道:“你梦里都喊着我的名字。”
燕卿浑身一僵,将信将疑的扭头看霍楚临,满脸不可思议,一双如含秋波的眸子微微睁大:“当真?”
霍楚临稍稍一滞,随即很快便点下头:“自然当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燕卿耳尖一红,竟也不知说什么好,索性就偏过头不说话。
可霍楚临却并未有笑话她的意思,这话本就是他说出来诈她的,见她这副模样,便知自己猜对了,可心下喜悦的同时,又有些酸涩。
不知她这心思是从何时起的,想也是受了许多委屈。
霍楚临抿了抿唇,又不知如何安慰,反而是心生出几许疼惜的情绪。
但他又断然不是个会屈尊道歉之人,只好换个法子委婉说:“你若是对我心灰意冷了也无碍,江山我既能得到手,你我也一样可以。”
燕卿:“……”
霍楚临眉头紧皱,十分认真,也自觉自己做到了顾微凉说提议的那样温和,应当没有差错。
……
霍楚临那晚并没有给燕卿说话的机会,说完便回了他的承乾宫。
后头好几日都没有再出现过,燕卿觉得他大概是真喝多了,一觉醒来便忘了自己说了些什么吧。
她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便也罢了。
而承乾宫里,霍楚临已经几个晚上没歇息,玩命似的伏在桌案上,顾微凉更是日日进宫,一来便是好几个时辰。
安越心下惶惶,还以为朝中出了什么大事儿,要出乱子呢。
终于,霍楚临丢下册子捏了捏眉心,疲惫的靠在座椅上,熬了几个晚上,嗓音都哑了,正要端起清茶喝两口时,发现茶也是凉的,便只好作罢。
他缓缓舒出一口气:“先这么办吧。”
顾微凉低头看着这份册子上的名字,多是朝中官职不低的大臣,武官文官皆有。
他淡淡收回目光:“如此一来,年前做的打算便都乱了,皇上这般急躁,可有缘由?”
霍楚临低低应了声:“留有二心之人在朝中拉帮结派,朕这个皇帝始终当不稳。
何况先帝时遗留下的奸臣贪官不在少数,其中还有人玩当初对先帝的那一套,拼了命往朕后宫塞人……”
他说着,神色肃然,冷不丁扬起一抹冷笑:“盼朕昏庸无道,好让他们在朝中捞油水,如此蛆虫,早日肃清才是。”
殿内静了一瞬,顾微凉似笑非笑轻声道:“是么?”
霍楚临一顿,抬头瞥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顾微凉正了正神色,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随即敛了笑意:“一下换这么多人,难免引起朝中动荡,况且几位名望颇高的老臣可削弱职权,却动不得,否则定引来非议,皇上根基尚且不稳,得想好应对的法子才是。”
霍楚临要大刀阔斧的整顿朝堂,必定要顶得住朝中的压力。
而原本顾微凉想的是一步一步慢慢走,不知不觉的将人一个个换掉,既不引起众怒,还有时间慢慢筹划,只是现在……
罢了。
顾微凉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衣袖:“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定当助皇上一臂之力,不过皇上熬了这么些日子,可去看过皇后了?”
冷不丁的提起皇后,霍楚临顿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到底话题不在公事上,他语气一变,睨了顾微凉一眼:“你哪儿那么多话?”
顾微凉忍不住笑:“早知皇上忍不住,却没想到这么快便忍不住了,倒是臣高估皇上了。”
霍楚临懒得搭理他:“……退下吧。”
被顾微凉这么一点,霍楚临看着桌前的笔墨纸砚也尤为乏味,起身松了松筋骨,沐浴过后便往凤栖宫去。
正值晨间,在宫道上洒扫的宫女见皇上这个时辰出来,皆是一怔,慌慌张张的跪下,随后才拿起扫帚认真打扫起来。
还未进殿内,便听闻女子说话交谈的声音,霍楚临脚步在外头顿了一顿,问守在殿外的宫女道:“今日什么日子?”
据他所知,燕卿嫌麻烦,已经免了嫔妃的晨定,今日怎么一下来的这么多人。
候在门外的宫女叫霍楚临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摇头结结巴巴道:“奴婢也不知,都说是来给娘娘请安的,娘娘不知皇上过来,奴婢这就进去知会一声。”
霍楚临拦下她:“不必。”
说罢,他径直迈进殿内,在听清里头女子的谈话声后,脚步陡然一顿,停在重重屏风外。
安越亦是随之止步,竖起了耳朵仔细分辨声音。
现在说话的那人,应当是筱嫔。
她声音软软甜甜的,一点攻击力也没有,唉声抱怨道:“臣妾这话也不是只替自己抱怨,如今皇上不去各宫嫔妃宫中已很长一段日子,若非我们没有法子,也不会讨扰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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