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阴谋-《影视世界从三十而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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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健又道:“他们家里,满地都是钞票。”

    刘平抬头看着小健,笑了一下。

    小健落在了他的头顶上:“大哥哥,我看你不大喜欢我。”

    刘平终于出了声音:“你要是个人,我就喜欢你了。”

    他把破旧的布幌子折叠起来,继续说道:“我很久都没有和人一交一过朋友了,真想找个活人说说话;不说话,让我摸一下也好。等我弄到了钱,我想养一条狗。小健,你要黑狗还是白狗?”

    小健听了他的实话,心里有一点难过,低声说道:“花狗。”

    刘平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好,等我买够了粮食和煤,就养一条小花狗。”

    刘平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穿戴整齐。房内墙上粘着一面缺了角的玻璃镜,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一陽一光还没有照进他的小房间,所以小健飘在镜子前,也想跟着他一起照一照。然而他看了半天,镜中就只有一个刘平。

    他很亲一昵的抱住了刘平的大一腿,童言无忌:“大哥哥,你看起来像只妖怪。”

    刘平如今饿得皮肤蜡白,双目凹陷,的确是带了一点一陰一森森的妖气。咬着手指向下望着小健,他恨不能把自己吃掉。小健仰脸迎着刘平的目光,随着一陽一光的强烈,他的影子越来越淡————毕竟只是一个小鬼,虽然莫名其妙的有点力量,但是力量终归有限。

    刘平对他实在是没什么感情,所以不假思索的尽说实话:“唉,你要是活的该多好。如果你是活的,我可以做你的父亲。”

    小健也不是自愿去死的,所以听了他的话,幼小心灵一阵悲凉。而刘平很惋惜的俯视着他,两道眉毛蹙起来,是真心实意的在遗憾。

    在把小健审视成一一团一灰扑扑的悲哀光一团一之后,刘平夹起他那卷成一卷的布幌子,没心没肺的出门走了。

    他所居的公寓位于三楼,夹一着幌子刚刚下到二楼,刘平就觉得身上寒冷,几乎有些不能忍耐。一转身返了回去,他决定换身衣裳。身上的一件僧袍,穿过若干年了,飘飘然的薄如蝉翼,唯一的作用是遮羞。平日扮成和尚模样,比较适宜他求生存;不过今天他目的明确,似乎暂且抛弃僧人身份也没关系。

    掏出钥匙开了房门,他在旅行袋里掏出一身半新不旧的裤褂换了上,顺便还在褂子口袋里摸出了几张零碎钞票。再次迈步出了门,他一鼓作气的跑下楼,在开始他的大事业之前,先在一处小摊子前买了一串臭豆腐干。臭豆腐干上面淋淋沥沥的涂了许多辣椒酱,刘平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吃,染得嘴唇一舌头都鲜红。末了穿过小街绕过大厦,他在大厦前门所对的马路边上坐下了。蔑绳上面还穿着两块臭豆腐干,他不忙着吃,先把自己那一面没有骨头的幌子摊在了身边地上,表明自己是个算命运看风水兼降妖除魔的全才。

    然后他继续吃臭豆腐干,吃得路人掩鼻子过。而马家姐弟忍着臭气,不动声色的围着他转了一圈,末了远远的停在了他的身后。

    赛维与胜伊都是一宿未睡,脸上统一的生出了几个红疙瘩,两人本来就瘦,平日举止潇洒,还可算作弱柳扶风;如今一切风度全没有了,他们端着肩膀抻着脖子,像一对营养不良的乌龟,惶惶然的盯着刘平的背影瞧。刘平穿着单衣单裤,也是瘦极了,隔着一层衣裳,可以看到线条清晰的肩胛骨,骨头凸出来,像是一对翅膀的遗迹。

    胜伊用胳膊肘一杵赛维,触到了赛维的肋骨:“姐,你看见没有?他说自己会捉鬼。”

    赛维潦草的裹了一件薄薄的皮夹克,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痘子:“看是看见了,不过他怎么一副惨相,像个要饭的花子?”

    胜伊轻声说道:“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

    赛维不以为然的摇头,感觉对方太年轻了,就算深藏不露,也得有的藏才行。依着她的主意,她打算去向姑母求援。姑母是个老太太,必定能有主意;不过老太太又太热心了,一旦招惹上,就不能轻易甩脱,他们十七八岁,耐不下一性一子和老太太打一交一道。

    胜伊又问:“姐,到底要不要他?不要就走吧,我快被臭豆腐熏死了。”

    赛维想走,可是在她迈步之前,远方的刘平忽然回头望向了他们。他的面孔很白,眉眼很黑,嘴唇很红,脸上还蹭了一抹辣椒酱。面无表情的咽下最后一口臭豆腐干,他背对着初升的朝一陽一与喧嚣的大路,向马家姐弟招了招手。

    胜伊是个有意见没主意的人,一胳膊肘又杵向了赛维的肋下:“姐,你看,他叫我们过去呢!”

    赛维不能确定,迎着刘平的目光,她抬手一指自己。刘平点了点头,随即向她微笑了。

    刘平今天收拾得挺干净,虽然脸上有辣椒酱,但依然可以归到美男子一类。赛维见他的笑容颇为动人,两只脚便闹了自治,自动的开始前进。胜伊连忙跟了上,口中一路嘀嘀咕咕:“我就说试试他,你还不听。你看他就在楼下坐着,不试白不试。如果他是个混饭吃的骗子,随便花两个钱把他打发了就是,也不麻烦。对不对?你就非得去找姑母,姑母是能轻易找的吗?老太太一来精神,谁能打发得了?”

    赛维根本没理他。迈着细腿一路快走,像只急一性一子的鹭鸶,三步两步就停在了刘平面前。胜伊追逐而来,和赛维成夹攻之势,把刘平围在了中间。刘平坐井观天似的抬起了头,直接说道:“我有句话想对二位讲,可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赛维一舔一了一舔一干燥的嘴唇,正在酝酿答案,不料胜伊开口就道:“讲吧!我们听着呢!”

    刘平微笑说道:“我看二位印堂发黑、一脸晦气,是个噩运当头的表现。”

    胜伊一拍大一腿:“哎呀,噩极了呀!”然后他抬头去看赛维:“姐,姐,你听见没?我就说他靠谱,你还不信。”

    赛维平时难得能遇到美男子,即便美男子是个坐路边吃臭豆腐干的疑似叫花子,也让她生出了一点小小的心思,极力想要显出一点内秀。然而胜伊聒噪不止,让她憋了满腔的内涵不得释放。心烦意乱的扫了胜伊一眼,她不置可否的继续沉默。

    胜伊蹲到了刘平的面前,兴致勃勃的继续问:“那你再瞧瞧,我们是走了什么噩运?”

    刘平几乎从他们身上嗅到了小健的味道,所以胸有成竹的笑道:“大概是府上不干净吧?”

    胜伊几乎大惊失色了,抬手去拍赛维的小腿:“姐,姐,真神了啊!”然后他又问刘平:“你脏不脏?要是没有虱子跳蚤的话,我就带你到我们家里去一趟。你把鬼给我们除了,我们必定重谢你!”

    刘平卷起布幌子夹到腋下,然后站起来对着马家姐弟说道:“我不脏,绝对没有虱子跳蚤。”

    为了拉住两位主顾,他还特地对着胜伊拉了拉衣袖扯了扯衣领,让他看自己的手臂和脖子。胜伊当即询问赛维:“姐,他算卫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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