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白荔X纪霖汌-《偷吻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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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句话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压迫力,几个小孩哪里还敢逗留,纷纷逃似得跑回了家里。

    院里瞬间就空旷安静下来。

    纪霖汌单手撑起水缸上的木盖。

    阳光渗进去,小姑娘脸颊涨得通红,不知是怕的还是热的,杏眸噙着茫然的雾气,湿漉漉的如同小鹿的眼睛,她正蜷缩着娇小的身体,小脑袋从膝盖间探了出来。

    但她并没有动,只是怔了怔。

    小姑娘大约七八岁的年纪,在被其他小孩子这么欺负以后,她没哭也没闹。

    只是在看到他以后,愣了一瞬。连时间都忘了继续数。

    空气的热浪中萦绕着很淡的清香味道,似是小姑娘身上的奶香味。

    “没事,出来吧。”

    停顿许久,纪霖汌才听到自己在说话。

    语气多少带了些安抚的诱哄意味,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

    就在上一秒他还是以大欺小的恶人,这会儿倒成了什么好人。

    也是挺有趣的。

    小姑娘默了片刻,像是仍不敢完全相信他。

    她眼底试探地瞥了他一眼,收回。再接着瞥了他一眼,再收回。

    如果水缸里换成了其他人,恐怕他早已经没了耐心。

    可这会儿,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可爱,纪霖汌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胳膊撑在水缸的边缘,他俯低,看着水缸里的小姑娘似笑非笑:“不出来?还想在里面住一晚?”

    “不……不是。”小姑娘脸颊的热度已经蔓延至了耳朵,通红通红的。

    纪霖汌目光轻慢地看了看,他撑着下巴:“那我盖上?”

    “别。”小姑娘忙地抬起视线,目光和他迎了上来,“我、我这就出去。”

    迟疑了几秒,她又慢吞吞地说道:“那如果我出去了,还会有其他的惩罚吗?”

    感情她以为自己是和那几个小孩一样,准备欺负她的?

    他被气笑了,看不出来自己是来救她的也就算了,竟然还误会他。

    “恩。”纪霖汌神色淡淡,“有。”

    小姑娘像是没预料到他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杏眸登时就变圆,这么小的年纪根本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眼底的诧异被纪霖汌瞧了个一清二楚。

    “什么惩罚?”她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迈出来的动作停住。

    像是在思考自己能不能承受。

    纪霖汌眉眼稍挑:“你出来我再告诉你。”

    “你叫白荔?”他不紧不慢地问。

    她仰起视线,点着小脑袋:“恩。”

    犹犹豫豫的模样简直可爱的要把棉花糖都融化。

    “这样吧。”纪霖汌饶有兴趣:“你叫声哥哥,我就不为难你。”

    小姑娘也老实乖巧,闻言,便乖乖巧巧地叫了声:“哥哥。”

    “恩。”

    有了纪霖汌在,白荔好像真的有了名义上的哥哥。

    院里的小孩们都怕他,于是也不敢再跑过来招惹白荔。

    原因无他,每一次他们想再欺负白荔的时候,纪霖汌都会刚巧出现在不远处,他倚靠着院里的那棵梧桐树,神色懒散,薄唇弧度抿起平直。然后他走过来单手就能把他们几个小屁孩提起来扔出很远。

    又或者随手捡了几块石子,稳准狠地打在这群欺软怕硬的小屁孩屁股上。

    很明显,他不是来讲道理的,而是来给白荔撑腰的。

    仅此而已,就这么简单。

    打又打不过,几个小屁孩的个头还没到纪霖汌的腰。

    于是他们立刻变得老实,不去欺负白荔,也不敢去招惹纪霖汌。

    别看他们年纪小,但才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学会抱团欺负人,也自然会懂得见人下菜碟。

    这么过了几天。

    沉闷了许久的空气终于降了温。

    远处乌云慢慢散过来,一早起来就没什么太阳。

    空气潮湿,阴沉灰蒙的天。

    要下雨之前的温度,闷得像是不能透气。

    屋外都沉闷,就更别提屋内了。

    纪霖汌冲了个澡,没还到片刻的功夫,潮湿粘腻的感觉又附着上来,紧贴着皮肤。

    他讨厌夏季的雨天,令人浑身都不舒服。

    家里陈奶奶在吹着风扇睡觉,蔡嘉禾不在,估计是出门找钟陈怡去了。

    钟陈怡就是那个叫白荔的小孩的妈妈。

    纪霖汌待得烦闷,打算出去走走。

    他刚到门口,便听到几声严厉又尖锐的责骂声。

    倚靠着门,纪霖汌单手揣进了裤兜里。

    他视线轻慢地看了过去。

    小姑娘站在院中央,而旁边还有两个大人。

    一个年纪大的老太太似乎是白荔的奶奶,旁边的中年男人是白荔的继父。

    而不远处还有个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的小孩,是白荔异父异母的姐姐。

    也不知道小姑娘是犯了什么错,奶奶的责骂声吵得恨不能四合院里住的人家都能听见。一边咒骂,一边时不时还动手打小姑娘的掌心。

    纪霖汌稍有不耐地掏了掏耳朵。

    聒噪。

    不过白荔也没哭,愣是忍着情绪一言不发。

    还挺倔的。纪霖汌抱着手臂想。

    好在今天没什么阳光,不然站这么会儿就已经摇摇晃晃的小姑娘,换成前两天肯定要中暑。

    过程他不紧不慢地听了个大概。

    好像是家里比较值钱的古董花瓶打碎了,老太太怀疑是白荔打的。

    但白荔很倔地不承认,说她没有打碎,是姐姐的。

    老太太估计也是个偏心的,压根不信,一个劲地责骂着白荔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撒谎骗人。

    车轱辘的话一遍又一遍。

    沉闷的空气,白荔额前早就覆盖出一层薄薄的汗渍。

    “我再问你一遍遍,花瓶是不是你打碎的?”老太太气势一下比一下更凶。

    白荔敛了敛眼眸,汗珠挂在了眼睫上,正一下下地往下掉。她咬着牙:“不是。”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她不会承认。

    “啪”木棍狠狠地打在了她的掌心。

    像是被打的多了,连疼痛的感觉都迟钝了似的。

    “小小年纪你学什么不好,你非要学撒谎。”

    “那为什么花瓶碎的时候只有你在旁边,你姐姐根本都不在,你还想污蔑。”

    “我就知道你和我们家不是一条心,果然这样。”

    原本旁边的白军想劝老太太两句,可是老太太脾气上来,哪里容许白荔忤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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