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窗外月圆圆(2)-《他的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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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窗外月圆圆(2)
陆悍骁拉开车门,把人一个个拽下车。
司机个头魁梧,在地上打了两圈儿,连滚带爬地躲去了一旁。
拿相机的年轻人瘦高,完全不是陆悍骁的对手,被他拽着走了两米来远,陆悍骁一脚踩向他的右脸,跟踩烟头似的左右碾了碾。
“哎哟,哎哟,疼疼疼!”
这人语调都变了音。
陆悍骁也不废话,弯腰抢了他死死护在怀里的相机,熟练地点开,盯着屏幕看了几张。
他和周乔从公寓出来的身影。
他们共同上车时的一瞬。
周乔下课回他公寓时,低头按密码的样子。
接着,就是昨晚上的高难度夜间拍摄了。
隐隐透光的窗帘一角,画质模糊失真,但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俩:照片里,陆悍骁抱着周乔,两个人正在亲昵说话。
看完之后,陆悍骁眉头紧皱,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
他按了全部删除。
地上的年轻人痛心疾首,“你干吗?
你别动我的相机!”
陆悍骁却举起它,高过头顶,作势要砸。
那年轻人眼见吃饭的家伙就要粉身碎骨,痛苦地哀求:“求你别砸成嘛!”
陆悍骁冷声问:“谁让你们来的?”
年轻人起先还能嘴硬,“没人。”
陆悍骁手一松,摔了他一只闪光灯。
年轻人都快哭了出来,“签了保密协议的,我……我……”
陆悍骁还举着的手,五指微松,那昂贵的相机就在秒速里呈现自由落体。
“啊啊啊!”
年轻人哀号,相机对这行人意味着半条命。
但那相机在离地面两拳头的距离时,突然停住了,只有惊无险地左摇右晃——陆悍骁的食指勾住了相机肩带。
被这一刺激,年轻人白着一张脸,大喘气:“是……是徐总让我来偷拍的。”
徐晨君,如他所料。
陆悍骁把相机丢到年轻人怀里,“滚。”
办公室。
周乔上去的时候,朵姐可惊喜了:“我天,这不是乔乔吗?”
周乔笑脸相迎:“朵姐,好久不见。”
“那真有挺久了。”
朵姐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就知道,陆总这段时间容光焕发,肯定跟你有关。”
周乔不好意思,只笑了笑。
朵姐心知肚明,给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吩咐助理:“去弄点儿水果上来。”
周乔说:“不用了,我先进去。”
朵姐说好,又拉住她,小声告密:“你要是想吃零食,陆总抽屉里有,就是他办公桌左边最下面那层。”
“……”哟呵,陆总您爱好还挺多啊。
周乔进去他办公室,这是时隔大半年的第一次。
相比之前,他这儿多了几件古董摆设,门后的机器人“陆宝宝”被一尊青玉大花瓶取代。
里头插了梅花,也不知什么品种,室内还开得丽色满枝头。
周乔坐向他的办公椅,视线一低,想起了朵姐说的话。
真有满抽屉的零食?
周乔好奇心起,拉开一条缝,好家伙,差点儿满出来。
泡椒凤爪,无骨鸭掌,还有辣条?
周乔皱眉,再拉开了些,果然,最里头,四瓶老干妈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这个不老实的陆悍骁,果然偷吃“女人”!这胃才刚好呢,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了。
周乔心一硬,索性把抽屉里的辣椒零食全给没收了。
陆悍骁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打包。
“乔乔,住手!”
陆悍骁箭步奔过来,不管不顾地往桌面上一扑,双手大鹏展翅,把那些老干妈结结实实地护在了胸口。
被挤到一边的周乔,脸色沉了沉,“给我。”
趴着的陆悍骁侧过头,斜眼看她,“我不。”
“你给不给?”
“美少女不能做这么令人发指的事。”
陆坚强说,“就不。”
周乔面无表情,看不出个喜怒哀乐,就这么看着他。
陆悍骁宁死不屈,头又歪向另一边,“哼。”
周乔说:“你不给是吧?”
“保护大妈,长得帅的人责任特别重大。”
陆悍骁不给不给就不给,又把头转回来,冲周乔眨眼睛。
周乔点了点头,很慢。
她似乎放弃了无用的争执,悠悠走到陆悍骁的身后,手从他的后腰窝开始,跟软蛇似的往前探,直到将男人的腰身完全搂紧。
感觉到陆悍骁在她怀里的僵硬,感觉到他隔着胸背的心跳,在加快。
周乔嘴角微弯,下巴垫着他的肩头,声音娇软,尾音上扬:“哥哥,你到底给不给我呀?”
这吴侬软语,让陆悍骁耳根子差点儿没烧起来。
他忍不住骂了一声:“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达到目的,周乔瞬间松开他,一退两步远,站得笔笔直直。
“……”陆悍骁蒙圈了,“你也太翻脸不认人了吧?”
周乔勾着那一袋辣食,“多谢了。”
把东西放远了些,陆悍骁一脸不高兴地杵在原地。
周乔走过来,叹了口气,捏住他的鼻子,“不许网购,不许偷买,不许偷吃,我已经跟朵姐说好了,以后但凡是你的包裹,必须开箱验货,零食一律没收。”
“靠,朵姐叛变,年薪三十万是我给她发的工资!”
陆悍骁愤愤不平,“我抗议!”
周乔用掌心轻轻捂住他的嘴,“抗议?”
陆悍骁恨恨而言:“今天这么主动,这么乖,我就吃你这一套,全都依了你,行吗?”
周乔抿笑,扶着他的胳膊稍稍借力,微踮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不够。”
陆悍骁掐住她的胳膊,低头索吻,贪心不足地轻哄,“再叫一声哥哥给我听。”
周乔看着他,目光如淡霞,“嗯。
叔叔。”
“……”陆悍骁失笑,“你今天太嚣张了。”
周乔却飞快地凑近他耳朵,如了他的意,软语轻声说:“陆哥哥,我很爱你哟。”
陆悍骁脑子一蒙。
周乔已经脱了怀抱,走到沙发边坐下看书了。
陆悍骁慢慢放松自己,靠着桌沿,负手环胸懒散地站着。
他看着周乔专心不二的侧脸,笑容上了嘴角。
陆悍骁没出声儿,用嘴型说了三个字:
“我也是。”
上午时间过得快,十点的时候,陆悍骁要参加一个视频会议。
朵姐进来提醒时,陆悍骁吩咐她:“再加一个人。”
“好的陆总。”
朵姐问,“是哪位?”
陆悍骁朝沙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周乔。”
闻声,周乔从书本里稍微回过神,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们,“嗯?”
“十点的视频会议,你和我一起参加。”
陆悍骁合上文件,起身,边扣外套边说,“这个会议是全英文汇报,你就当提升一下听力。”
一旁的朵姐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公司跨境的子公司以及重要外商一季度一次的重要视频会议,竟然只是给他女朋友练习英语听力?
朵姐已然可以预见,昏君不早朝的画面指日可待了!
这是周乔第一次正式目睹工作中的陆悍骁。
宽大安静的会议室,布置得十分板正,通讯视频设备规整摆放,信号流畅。
陆悍骁坐主位,前后墙均有大屏幕,长圆形的会议桌坐着的,都是公司高层及中层干部。
外扩音是大洋彼岸流畅的美式口音,大部分年纪稍长的中高层领导人,都还需戴着耳麦听同声翻译。
只有负责对外贸易的副总以及陆悍骁,全程未戴耳麦。
周乔本来是坐在靠门口不起眼的角落,并且随大众地也戴上翻译耳机。
但会议进行了十分钟,耳麦里的声音突然暂停。
周乔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大家,才发现陆悍骁从主位上站起,并且朝她走来。
“……”周乔顿时紧张。
陆悍骁在众人注目礼下,走到她身边,一手搭着座椅靠背,一手帮她摘耳机。
“不要戴了,你试着听,听懂多少算多少。”
周乔虽在美国待了大半年,但接触的还是以华人居多,这种正儿八经的商业专业会议,听起来太费劲儿。
她小声央求:“不戴听不懂,说得太快了。”
陆悍骁表示理解,“那好。”
就在周乔以为如获大赦之时,右手突然一紧,竟被陆悍骁牵了起来。
“当我是摆设?
坐我旁边,不懂的我给你讲。”
“……”
陆总,您终于想起你是个霸道总裁啦!
于是,周乔面红耳赤,在所有人善意的微笑里,被陆悍骁牵到了主位置旁边。
人精儿朵姐,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助理便飞快将周乔的座位搬了过来。
陆悍骁安顿好周乔,才落座,说:“继续。”
接下来的时间,陆悍骁边听汇报,边给意见,更是时不时地低头,在本子上给周乔写出他认为她可能听不懂的单词,后面再写上汉字翻译。
周乔用她全部的英语水平,还是能观察出,陆悍骁是个张弛有度,并且能给出建设性有效意见的掌舵者。
男人认真起来,迷人得无可救药。
周乔偶尔分心,悄悄打量他,不说话的时候,侧脸沉静,眼睫齐整,目光锐利有神。
陆悍骁正经冷淡的一面,示以众人。
臊气稚嫩的男人心,独独予她。
周乔忍不住,弧度极细地弯了下嘴角。
正专心听汇报的陆悍骁,严肃不变,目不斜视,只微微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然后往周乔面前一推。
周乔看过去,白纸上——
是用黑笔画的一颗硕大无比的,爱心。
会议进行到中午才散。
待所有人都走后,陆悍骁大剌剌地往座椅上一靠,单手解开西装衣扣,然后双手张开,吊儿郎当地朝周乔挑眉,“过来,给我抱抱。”
周乔神情可惜,心想,这会怎么不开久点儿呢,毕竟衣冠禽兽的反差萌,真的很有吸引力。
陆悍骁见她不为所动,没了耐心,干脆拉了她一把,让她结结实实坐在了自己腿上。
“哎!”
“啊!”
两人同时出声。
只是陆悍骁那声“啊”,听起来怪不正经的。
周乔拧眉,“你叫什么?”
陆悍骁故意动了动臀,“我叫陆悍骁啊。”
“……”
他又不要脸地说:“坐起来好舒服啊。”
“……”
喂,110吗?
不再逗她,陆悍骁笑着说:“中午我们出去吃吧?”
周乔说:“就吃食堂,来回跑一趟起码两小时,你用这个时间睡会儿午觉。”
“这媳妇儿,太贴心了吧。”
陆悍骁说,“必须给你奖励。”
周乔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懒洋洋地配合问:“什么奖励啊?”
陆悍骁卷着她的头发,缠在指间玩,漫不经心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对了,下午我有点儿事情要出去,你在我办公室看书吧,我办完事就过来接你吃晚饭。”
周乔不疑有他,应了声:“好。”
陆悍骁在下午两点准时外出,怕周乔无聊,还特意给她在电脑上下了个斗地主。
他没用公司的车,而是开着自己的路虎去了汇金路。
徐晨君似乎没想到儿子会主动登门,两个平日都能说会道的人,此刻面对面,竟一时无言。
徐晨君自然不想错过和儿子修补关系的机会,先打破冷场,和声问:“听新闻说你那条路过来很堵,开车累不累?”
陆悍骁也算和气,“没事,我绕了道,不堵。”
徐晨君心里松动几分,起身走过来,“那你想喝点儿什么?
绿茶可以吗?”
“不用了,我不喝茶。”
陆悍骁说,“我上个月做了个手术,还在恢复期,喝茶伤胃。”
徐晨君心惊肉跳,不可置信地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手术?
悍骁,你……你怎么了?”
“胃里长了息肉,切除了。”
徐晨君知道儿子胃不好,但没想到会到手术的程度,她紧张极了,“医生怎么说?
痊愈了吗?
孩子,你真是,唉!为什么不告诉家里?”
陆悍骁抬手打断她,“我很好,是周乔一直在照顾我。”
他坦然直接地抛出这个名字。
果然,徐晨君当即冷下脸,半晌,带刺地说:“呵,她还跟你在一起?
年纪轻轻,本事挺大啊。”
“是我死皮赖脸,重新把人追了回来。”
陆悍骁眼神不躲不藏,“她为了和我彻底断掉,申请了去国外实习,一走就是大半年。
后来我和清禾同去美国,碰巧遇见了。”
陆悍骁简单清晰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顿了下,对徐晨君道:“我知道您不信,就像当时,我向您解释过,周乔并没有对我抱怨过您任何。
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您固执己见、先入为主地不相信,但我的态度一定要表明。”
陆悍骁给徐晨君预留了消化接受的时间,然后继续。
“我和周乔已经和好了,这姑娘,我追得太辛苦,得到得太不容易。
您不要认为,我们家有点儿钱,有点儿权,就能站在制高点去对别人挑三拣四。
用一些……”陆悍骁眉头皱了皱,“一些听起来啼笑皆非的理由,对一个人全盘否定。
妈,不是这样子的。
“周乔和我在一起,受的全是委屈。
我给的,你们给的,还有她那个笑话家庭,妈,除去年龄,您是长辈,但同为女人,您就不可怜这姑娘吗?”
徐晨君本还斗志昂扬的旗帜,落下去了一半。
陆悍骁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缓了口气,把剩下的话一股脑地说完。
“妈,我永远是您儿子,但不代表我一定要对您的任何意见保持赞同。
有些话我说了很多次,今天,是最后一次。
您赞同,那我会和周乔一块孝敬您。
您反对,周乔这个女孩儿,我也一定是要娶的。
当然,我会顾虑你们的感受,结婚后搬出去,两看不生厌,逢年过节的过场,也能免则免了。”
陆悍骁语气平静,说完后,他从带来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沓资料,往徐晨君的办公桌上轻轻放。
“这些地方,我奶奶应该很清楚,都是些国内比较有名气的寺院。”
徐晨君猛然抬起头,“你要干什么?”
陆悍骁说:“没什么,就是给您提个醒,别再跟拍周乔,也最好打消伤害她的念头。
周乔如果没了——嗯,陆家也就断后了。
我不会死,但我能当和尚,给她念一辈子的经。”
徐晨君脸色煞白,一口血差点儿没涌出来,“悍骁,你在威胁我?
!”
“对啊。”
陆悍骁承认得坦然大方,点头说,“我就是在威胁你。”
他低头,又从包里拿出了更多的东西。
徐晨君看清楚了,规整四方的,最上面的是房产证。
陆悍骁依次摊开在桌面上,“这是我的七套房产证明,还有名下的私车,以及公司的投资分红明细和合同。”
徐晨君骇然,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陆悍骁拿起一本,在手上晃了晃,“我已经把周乔的名字,全部添加上来了。
以后,有三口饭,周乔吃两口,我吃一口。
我大富,她就跟着大贵。
我穷死,嗯,她也跟着当个穷鬼的老婆吧。”
陆悍骁弯了弯嘴角,“总之一句话,这姑娘往后的人生,就跟我姓陆!”
陆悍骁这种赌上全部身家性命,置之死地的摊牌方法,逼得徐晨俊退无可退。
他不需要母亲认可,也不强逼任何人接受。
陆悍骁甩出了自己的立场,他看着徐晨君,语调缓慢地说:“从小到大,我要的东西,哪一样没有要到手?
这一次,也不例外。”
徐晨君的手按住桌角,势均力敌的任何一方都不愿意俯首认输。
她说:“你太草率了,这种亏你没吃过。
但凡周乔有点儿心思,都能卷了你大半财产不劳而获。
你自己也是生意人,这种笑话,看的还少吗?”
陆悍骁却笑了起来:“您就这么不相信您儿子的看人眼光?”
徐晨君欲言又止。
陆悍骁拿起一本房产证敲了敲,无比肯定地撂话:“周乔不会让我输。”
徐晨君“啪”的一声拍向桌子,“你走。”
陆悍骁点点头,“看来是谈不拢了。
好,妈,你保重身体。”
他迈步,即将出门,徐晨君喊道:“你奶奶身体不好,你是不是想气死她?”
陆悍骁侧身,语气很平静:“她是喜欢周乔的。
如果不是您半哄半逼,奶奶一定站在我这一边。
既然说到奶奶,我也劝您一句,别拿她当挡箭牌,她快八十了,不容易。”
徐晨君满身斗志昂扬的戾气,瞬间偃旗息鼓。
这一次,陆悍骁走得头也不回。
他到了地下停车场,没有马上上车,而是倚着车门,慢悠悠地抽了根烟。
换作别人,但凡有点儿不坚定的心思,肯定在这种复杂家庭相处里左右为难。
但陆悍骁全无焦头烂额的矛盾感,自他想清楚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了。
什么鬼婆媳矛盾,只要男人强硬一点儿,根本不会有罗唆事儿。
陆悍骁想,什么乱七八糟,我日天日地帅得无人能敌!
不到四点,他就返回了公司。
进去办公室时,听见蓝牙小音箱里发出“轰隆隆”的炸弹配音——
周乔还在沉迷斗地主。
陆悍骁皱眉,边走近边说:“你一直没停过?
眼睛不需要休息吗?”
他走到周乔身后,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撑着桌面,将人半困在怀里,看了看屏幕,陆悍骁眉头更深,“这不是陈清禾吗?”
“是陈哥。”
周乔全神贯注,配合伙伴出对子,“陈哥打牌好厉害。”
这事儿戳到了陆悍骁的痛处,他样样拿手,就是牌技羞涩。
于是,阴阳怪气地说:“那下次让他来家里吃饭啊。”
周乔正有此意,“好啊!和他配合,真的好舒服。”
陆悍骁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掰正她的脸,视线相对,他满脸不高兴,“我还没让你舒服够吗?”
周乔反应过来,“……”
陆悍骁笑了笑:“你很懂嘛,少女。”
周乔躲开他的手,“你好好说话的模样,真的,在我心里,跟吴彦祖的颜值有得一拼。
但你胡说八道的时候……”
周乔滑动鼠标,点开淘宝网,“很想把你挂上网站,二手价出售。”
陆悍骁笑得眼角扬起浅浅的褶皱,“你说得没错。”
他倾身凑近,压低声音:“可不就是被你周乔用过的二手货吗?”
周乔抿唇,食指戳向他的侧腰,陆悍骁是怕痒的人,反应剧烈,一阵猛笑。
“痒死我了,哎哟喂,哈哈哈。”
“……”周乔冷冷道,“我还没碰到你呢。”
陆悍骁还在笑:“不行了不行了,你一做这动作架势,我就想笑!”
周乔无语片刻,“那我!”
说了两个字,她反应迅速,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陆悍骁看穿她的心思,挑眉说:“是想说,那你舔我的时候,为什么我不怕痒,对吗?”
周乔认,没想到他能够如此恬不知耻地说出口。
陆悍骁笑得不行,故意逗她,“要不,晚上你舔舔看?
看我怕不怕痒。”
周乔红着脸,大声:“我才不舔你腋窝!”
与此同时,有人敲门,两声之后,秦副总惯例地自行推门而入。
鼻梁高挺,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的年轻男性,迫不得已地听到了周乔说的这句话。
场面一度十分冷漠。
周乔尴尬得想挠痒自尽。
陆悍骁憋着笑,对秦副总抬手示意了一下,对方便默契地先出去了。
陆悍骁点了点周乔的太阳穴,“哟哟哟,还当起缩头乌龟了。”
“乌龟乔”一脸冷漠,“叔叔您哪位,我不认识你。”
“我哪位?”
陆悍骁眯缝了双眼,掐着她的细腰,“昨晚上还喊我哥哥……现在就不记得了?”
周乔脸红燥热,心跳两百五,但又不能老是被流氓欺负,于是,她豁出去了,硬起声音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昨晚上,一直嗯嗯啊啊在我下面瞎叫,让我别动那么快的人啊!”
陆悍骁一愣,薄唇紧闭,俊脸显而易见地变了色。
周乔更不怕了,挑衅地看着他,“怎么,敢说不敢承认,还好意思脸红了?”
陆悍骁哭笑不得,低骂了一嗓:“现在没人能治你了是吗?”
周乔抢先一步,气势比他更像样,大声道:“不服憋着!”
“哇靠。”
陆悍骁双手举高,懒洋洋地似笑非笑,“爱妃此言,深得朕心,白天肯定憋着,晚上,再让巨龙戏水,如此可好?”
文言文听了想自杀。
周乔终于还是败下阵来,闷着不出声。
陆悍骁和她脸挨着脸,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周乔双目眩晕,扣紧桌角,真的很想上百度问问——
男朋友是个大流氓怎么办,在线等!
调情结束,陆悍骁神清气爽地又去开会了。
周乔还真的打开网页,搜了这个问题。
答案又分两种情况。
“如果男友长得一般,果断分手;如果是个大帅逼,嗯,当然是他高兴就好。”
周乔看完后,特别愤恨,“一点儿也不真诚,怎么评上最佳答案的?”
不过仔细想想,陆悍骁长相真没话说。
非要挑点儿骨头,大概就是……腿毛比较多吧。
周乔想着想着,用书掩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桌上的手机响,才收住周乔的笑穴,她拿起一看,是齐果发来的短信。
“乔乔,晚上七点半,温莎KTV准时见哦!”
都是同门师兄妹,齐果他们老早就说,要给周乔接风洗尘,但后来陆悍骁做手术,这事儿就一直延期了,这段时间总算得空,几人便约在了今天。
这时,陆悍骁开完会回来。
身边跟着朵姐,他边签字边交代着什么,等弄完,他对周乔说:“晚上陈清禾请吃饭。”
周乔说:“那我可能去不了。”
陆悍骁不解,“嗯?”
周乔说:“齐果他们说是庆祝我回国,请我吃饭唱歌呢。”
陆悍骁“哦”了声,面无异色地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桌上,“你想去吗?”
周乔点点头,“他们平时挺照顾我,我早想请他们吃饭了。”
陆悍骁半开玩笑地问:“带不带我去?”
周乔说:“我们聚会的地儿不是什么高档餐厅。”
学生嘛,图个实惠热闹,不像生意人,样样讲究。
陆悍骁欲言又止,只笑了笑:“我这色相带出去,不会给你丢人吧?”
周乔手肘撑桌,食指搭着下巴,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还行,就是老了点。”
陆悍骁:“……”
两人协商好,各自赴约。
这儿离周乔聚会的KTV很近,陆悍骁把人先送过去,才去陈清禾那儿。
进包厢,这帮牲口又在斗地主。
陈清禾叼着朝天椒,眼眶辣出了血一样,鼻涕眼泪直流,“顺子,要不要啊呜呜呜让我过点儿牌吧。”
陆悍骁走过去,“哟呵,禾禾小王子,辣椒吃得爽不爽啊?”
陈清禾“咝哈咝哈”地直吸气,一盘辣椒甩给他,“阴阳怪气,抓起来坐二十年牢!”
陆悍骁手指一点,“打这张。”
陈清禾可能是被辣椒给辣傻了,又见陆悍骁胸有成竹的模样,还真信了他的邪,风风火火地照做。
结果被对家接了个正着,借着他的出牌,顺风顺水地一次性打完。
陈清禾又输了。
“我×你菊花!陆悍骁!”
陆悍骁挑眉,和他的对家默契地击掌,“Yes!”
日常玩弄陈清禾之后,他才坐下来,叼了根雪茄,边看牌边问:“唱歌的地方选好了吗?”
“老地方,就楼上皇冠包厢。”
一人答。
“换个地儿吧。”
陆悍骁弹弹烟灰,轻吐云雾,“附近不是有家温莎,就去那儿吧。”
陈清禾说:“那地方很一般啊,没什么特色,没有我骁儿喜欢的黑丝兔女郎,万万不可行。”
陆悍骁拿烟头往他胳膊上一烫,“我喜欢你这种魁梧的兔八哥,今天穿内裤了吗?”
陈清禾也只吃痛地皱了皱眉,然后没事人一样地说:“穿了。”
陆悍骁直接下令:“那就去死。”
陈清禾又改口:“没穿。”
陆悍骁呵声冷笑:“那就自杀。”
陈清禾脑瓜子转得快,“突然改地方去那儿,是不是周乔在?”
被说中心事,陆悍骁夹烟的手指一顿,瞥他眼,“你这么聪明,保送你上蓝翔,OK?”
陈清禾欣然,“我觉得完全OK啊!”
“……”陆悍骁按熄烟头,“走吧。”
温莎。
齐果他们弄了个大包厢,除了实验室几个人,她还叫上了几个别的系的同学。
有男有女,其中一个周乔熟悉得很,是她本科校友兼老乡,傅泽零。
“来来来,庆祝乔乔回来,补上这杯迟了好久的庆功酒。”
齐果是个开朗的姑娘,三两下就调动起了气氛。
十来个同龄人围在一起,热闹至极。
周乔真诚道谢,很够义气地一口喝光,空杯往下一扣,“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叫好起哄声顿起,男生们个个紧跟其后,都把杯里的酒喝完。
再后来,大家号歌、划拳、扔骰子,玩得欢声笑语不亦乐乎。
周乔今天是主角,被灌了好几圈儿啤酒,已经有点儿晕乎了。
刚从齐果他们那儿脱身,还没坐上沙发,就被傅泽零绅士地扶住,“你没事吧?”
周乔晃晃手,“还行。”
“喝杯水。”
傅泽零递来一瓶怡宝,还给她拧松了瓶盖。
周乔接过喝了两口,她仰起脖颈,侧脸被灯光一衬,柔美沉静。
傅泽零跟她说着什么,周乔一时没听清,“啊?”
他刚准备重复,也不知是谁放了首超high的舞曲,包厢顿时响炸。
傅泽零神情有点儿恼,定了决心,“出来一下啊周乔,我有话跟你说。”
周乔点点头,拿着矿泉水跟了出去。
走廊上声音稍小,周乔不疑有他,边喝水边问:“什么事啊?”
傅泽零和她算是老熟人,大学时也对周乔照顾有加,那点儿心思显山露水,好不容易又在一个学校了,但周乔身边有了一个陆悍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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