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历史,是不会改变的,想要改变历史的人,只会受到历史的疯狂惩罚! 外公的这句话,如一句魔咒,时时都在应验。 她让二哥免于阵亡守关山,可他却活得比死了更痛苦。 她让静初躲过家破人亡的一劫,可她却陷入更大的劫难,失了本心,从来都活得不快乐。 她的重生,改变了阮君庭的命运,却害了他一次又一次,反而令沈星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有机可乘,死灰复燃。 她破坏了温卿墨的棋局,毁了他精心筹谋多年的计划,却让他一次比一次更加丧心病狂。 她除掉了一个可能登基称帝的姜洛璃,可九御,最终还是要发兵东进,太庸天水终将沦为战场…… 半山腰,传来一声愉悦的巨狼长嚎。 凤乘鸾恍然间如被唤醒。 不对。 还有父帅,还有娘,还有外公和大哥。 原本早该天然永诀的至亲,都至今安在。 还有千阙和糯糯,原本注定不会出世的孩子,正活蹦乱跳的膝下承欢。 还有阮君庭。 这一辈子,他们没有生生错过,没有相见不相认,没有相爱相杀。 而今后,他们会携手并肩,一直走下去! 凤乘鸾仰天长长深吸一口初秋清冽的空气,重新振作精神。 —— 峰顶,太冲教禁地里,一片枯寂,因在高处,冬天来得尤其早。 下面还尚未霜林尽染,这里,已经飘起了零星的小雪。 阮君庭长跪在一处不起眼的石窟前,望着被从里面封死的石门,一动不动。 随行而来的小童,弯腰拾起门前昨夜送来,未曾动过的饭菜,又将今日的食盒端端正正放好,之后向他恭谨行礼,便踮着脚尖,一路小跑地离开了。 阮君庭屏息凝神,仔细分辨这山中的声响,可除了渐渐肆意张狂的凛风,再无其他,连第二个人的呼吸声都不存在。 她该是已经去了啊…… “娘,孩儿不孝,到这个时候,才来陪您……!” 他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念了这一句,就再也一动不动,跪在原地,任凭清雪,落在发间,落在肩头,渐渐积了薄薄一层。 曾经,他也这样在雪中跪过另一个女人,只盼着求来一眼眷顾,片刻温暖,可无论怎样努力,最后,除了咒骂,都再无其他。 而如今,一样是跪在雪中,依然无论如何也换不回月瀛温柔的眼光和轻软的指尖。 天色渐暗,风雪渐疾,阮君庭的银发白衣,与峰顶的一片苍茫渐渐融为一体,就为月瀛戴上重孝。 夜深,头顶,悄然撑过一把油纸伞。 有温柔的手,替他轻轻将身上的积雪掸去,之后,又为他披上了轻裘。 凤乘鸾一言不发,默默在他身后站定,为他撑着伞,陪着他。 石窟里面的那位,若是在天有灵,定会知道,她这一生牵挂了的孩子,终是不再孤单了。 —— 三日后,君皇亲点兵。 太冲山下,百万黑骑阵列如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潮。 阮君庭在峰顶禁地米水不进,长跪了整整三日,下来时,人已清瘦了许多。 凤乘鸾帮他沐浴更衣,又细细替他顺了如冰川飞瀑样的长发。 “乖,这几天,又让你陪我辛苦。”他挥手捏住她握着梳子的手,“待会儿,随孤一同去吧。” 凤乘鸾迟疑了一下。 她还不是他的皇后,但却挂了个御前上将军名头。 于是响快地答应了,“好啊。”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