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姜洛璃的女官,附耳嘀咕了一句,姜洛璃立刻脸色就变了。 ;你又去了迷罗坊? ;不关迷罗坊的事!九方千阙挺直胸膛,;我就自己去旧园玩了,谁都没见! ;你还敢又去旧园!姜洛璃几步冲到他面前,抓起这个小不点细细的手腕,捏在掌心,;你不要以为赐你姓九方,就真的有恃无恐,本宫可以立你,可以废了你! 旧园,是所有姓姜的人心头的一根刺。 不要说靠近,就连提起,都会疼。 姜洛璃今日在朝堂上受了憋,又奈何阮君庭不得,本就安了心回来拿他儿子撒气,可没想到这个儿子,才六岁,却也是个尖牙利齿的,居然还敢跟她提旧园! 她将眼前这个生得与阮君庭一般无二的孩子就当成了他,说起话来,无所顾忌,也没管这孩子到底听懂听不懂。 谁知,九方千阙小胳膊挣了挣,;什么叫可以立也可以废?难道我不是你的孩儿? 他来这长秋宫时,刚满周岁,哪里还记得从前的事,自然是别人告诉他什么,他就听什么。 别人说,姜洛璃是他娘,他就真的将她当成娘。 只是他这个娘,跟别人的娘不一样,她根本不疼他。 所以他也不敬她。 他这一说,惊得姜洛璃立刻炸了毛,;你居然还敢不认我这母亲! 啪! 一个耳光,径直朝九方千阙的小脸抡了上去,将孩子打倒在地。 女官见了,不得了,慌忙上前劝道:;公主息怒,少君打不得! 姜洛璃打完了,人也后悔了。 她养了这孩子这么多年,就是留着用来稳住阮君庭的。 现在把他给打了,岂不是将他往外推。 那只打了孩子的手,麻麻的,攥了攥,怒气过后,人清醒过来,就有点后悔。 九方千阙趴在地上,捂着脸,小身子却随着怒气,剧烈起伏。 居然打他! 她居然真的打他! 他毕竟是个孩子,眼泪便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捂着脸,回头怒道:;你果然不是我娘,你都不如外人待我好! 姜洛璃本有了些悔意,想要软下来,可话还没出口,就又再次被戳到了痛处,立时又是一股邪火! ;混账!谁叫你胡说八道! 啪! 又一记耳光,打在另一半脸上! 既然撕破脸,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人,将少君带回去,关起来,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更不准给他饭吃! 她就不信了,她十五岁起摄政九御,坐在宏图殿上十几个春秋,现在竟然连一个六岁的孩子还收服不了! 这一打,将千阙心中对她的最后一点母子之情也彻底打散了,他从地上爬坐起来,通红着两边脸,;他们说得对,我果然是个野种,我果然不是父君的儿子!我若是父君的孩子,他如何会将我丢给你这疯子女人! ;你说什么——?姜洛璃这次真的气疯了,她要是生得出来九方氏纯血子嗣,还供着这个假的做什么?她若是能有一个血统纯正的儿子,还要阮君庭做什么? 她弯腰掐住千阙细细的脖子,;谁告诉你的!你说!谁敢说你是野种? 姜洛璃这一掐,力道不小,而千阙又始终是个孩子,被她掐得几乎背过气去,拼命挣扎,小小身子剧烈颤抖,两眼霎时间变得幽蓝! 他两只小手,抓着姜洛璃的手,双腿拼命地蹬,嘴上却不让劲儿,;是……个人都这么说,全天下都说……,我……是个野种! ;你混蛋!姜洛璃一瞬间动了杀心! 掐死他,就说是迷罗坊的人干的,阮君庭也奈何不得她! 反正大婚之期将至,反正她也没指望再与阮君庭恢复到之前相安无事,礼敬有加的关系了! 可是,就在她杀念一动之时,嗡——! 一声尖利地金铃脆响,直接炸入耳鼓! 姜洛璃的脑中,如被针扎了一般,放了九方千阙,跌坐在地,抱着头,痛苦不堪! ;什么声音!啊——! 她拼命满地打滚,捂着耳朵,又抱着头,两只手根本不够用一般,狼狈不堪。 身边心腹女官吓坏了,慌忙上前,;公主,您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叫太医! ;铃铛!让那铃铛停下——!姜洛璃打着滚惨叫。 女官茫然四顾,她耳中除了姜洛璃的哭喊声,什么都听不见。 只有千阙,坐在地上,捂着自己被掐红的脖子,先是吓得够呛,之后咧嘴一笑。 我一定是父君的儿子。 不然,怀中藏着的先祖金铃,如何会护佑我? 他从容站起身,拍拍袍子上的灰,优哉游哉,若无其事地出了姜洛璃的寝殿,头也不回。 等人都不见影儿了,姜洛璃这边耳畔的金铃声也消失了。 她钗横发乱地坐起来,大口喘息,再与女官四顾之下,才发现那孩子不知何时不见了。 姜洛璃心头惊悸,这孩子去过两次神鬼塔,难道身上真的有鬼神庇佑? 可他现在人去了哪里? 她刚才还想掐死他,那脖子上必定留下手印! 若是被九方盛莲知道了,谋杀储君,就是一等一的大罪! 到时候,不需要他再去找由子,人证物证俱在,姜氏灭族之祸,就在眼前! 姜洛璃心头如被大锤砸了,;糟了!快!拦住他,绝对不能让他去了紫极宫! ;是! 女官深知其中利害,掉头拔腿就去追! —— 长秋宫表面上依然灯火通明,安静如常,可暗地里,安置在帝城中的蝶宫暗线和赤蝎武士全部动了起来。 从长秋宫到紫极宫,有很长一段距离,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一盏茶的功夫。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