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阮君庭激烈的抗争渐渐缓和下来,身体的抽搐也慢慢渐停,死死抓着膝头的手,缓缓垂下,整个人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将头一垂,便倒了下去。 温卿墨口中叶哨戛然而止,;成了。 梅兰竹慌忙上前,将阮君庭扶起,将他一身单薄白衣连带着上面的血痕,全部用猩红的大氅掩盖了起来。 ;你方才在殿下耳畔说了什么,居然能令他放下那女人?他问战铮峰。 战铮峰鼻子里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温卿墨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两人,再看刚刚历经一场生死劫,脆弱如一朵飘零莲花瓣的阮君庭,唇角微微一勾,;盛莲太子,当日鹿苑,你曾答应放我两次,而我也承诺饶你一命,如今我们各自两清,再无相欠。 他转身,对沙曼殊道:;还看什么,这里没我们的事了。 沙曼殊迟疑了一步,但还是随着他走上下山的路。 两人走出足够远,沙曼殊才道:;方才,你明明可以杀了他。而尊主的意思也很明确,能要了阮君庭的命,才是最好,七公子如何胆敢违逆尊主的意思? ;是吗?温卿墨全做后知后觉,;刚才你也看见了,阮君庭若是就这么被玩死了,战铮峰会要了所有人的命! 他回眸,对沙曼殊妖魔一笑,;况且,你也说了,义父只说最好弄死他,却没说一定。 他说完,便不再理会身后的人,自顾自乐悠悠哼着歌,下山去了。 杀阮君庭? 如果沈霜白已经死透了,他自然是不会手软。 可是,沈霜白的重生计划居然成功了,那么,这世间总要留一个能再把他弄死的人才行。 不然,他这辈子都要被他的阴影掌控,永远不得自由! 而弄死沈霜白这么了不起的大事,自然要交给焕然新生的九御皇朝盛莲太子殿下了! 这世间啊,最痛苦的事,就是已失去和求不得,可阮君庭你偏偏不信,现在我就要让你细细品尝其中的滋味,让你此生此世都沉沦在这种痛苦中,却永远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至于他自己,温卿墨笑了笑,他最喜欢的就是寻个安静的地方,自斟自饮,子落楸枰,有兴致了,逗逗孩子,继续将这世间的风云玩弄于股掌之间。 —— 直到许久之后。 茅屋中一片黑暗。 凤乘鸾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才从床上直直坐起身。 ;阮君庭——! 她醒来第一声,便是喊他的名字,可茅屋,村子,还有外面的雪野,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阮君庭!她滚到地上,两手便是一阵剧痛。 那掌心上,各自似有一道极深的伤痕,又被人用绷带仔仔细细包了起来。 是他替她包扎的,他的手法,她认得! ;阮君庭——!凤乘鸾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迈着两条还不能行动自如的腿,跌跌撞撞冲出门去。 ;玉郎——! 心碎欲绝的呼唤,传了很远很远,却一声回应都换不来。 ;阮君庭——!你回答我啊!你在哪儿? 你答应过我,不会悄悄离开我! 你答应了我,要带我一起走! 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 凤乘鸾一路踉跄,横跨几乎齐腰深的雪野,向摩天岭方向奔去。 艳红的大裘,滚跌在皑皑雪中,如清冷大地上的一颗朱砂痣。 直到奔到雪山之下,便见秋雨影、夏焚风等一众人,跪在那里,齐刷刷仰望着雪山,木然如一尊尊雕塑。 一种绝望的预感,从她心头一晃而过。 ;怎么了?你们跪在这里干什么?凤乘鸾冲过去,拨过秋雨影肩头,;你们在这里跪着干什么?阮君庭呢? 秋雨影额头上一片血迹,似是已经在这里以额头撞地很久,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凌乱不堪,两眼无光,神情颓然,任由她将自己推得身形一晃,又重新理了衣袍,重新在雪中跪好。 凤乘鸾又抓了夏焚风,;他不说,你说,你们殿下呢?他人呢? 夏焚风满头火红的头发,被山下的凛风吹动,抬起头时,两眼红肿,一向锋利的嘴角扁了下去,之后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嚎起来了,;殿下他没能下来!殿下他永远留在那上面了!他带着十万黑骑,跟那些死人同归于尽了! 说完,那么大的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捂着脸,跪在地上,缩成一团,放声大哭! ;说谎!凤乘鸾暴怒,一脚踹过去,;他死了,为什么你们还活着!他出了事,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你说谎! 夏焚风哭的声音更大,;还不是因为你!尸潮暴动,殿下让我们留下来看着你,他一个人带着九御那些人上去,结果,你没事,殿下他却已经回不来了!他一定是被那些九御的人给害了!他为了你这个女人,又把命给搭进去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