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倒不是为了以这事去恶心杨德隆,是为了从杨总这个债权人的嘴里多了解些何川生其人,以坚定自己让利的信心,又或是索性豁出去不要脸一竿子给他按到死。 运气不错,杨总正在新总部里,没出门。 听说助理小陈说隔壁沈总来访,杨德隆想也不想就来了句不见,说我不在。 他头都不想抬,不曾想门口传来咳嗽声,抬头看,尴尬了,感情沈崇正和小陈一起站在他办公室门口。 下一瞬杨总脸上就堆满笑容,赶紧起身来接,变脸速度堪比演员,失忆速度世界第一。 他心里苦,已经和这邻居交恶,对方并没有如自己期待的那样搞垮,反倒越来越强。 虽然两人现在的业务看似尚无交际,但商人自有商圈,等人家越飞越高之后,随便在个公开场合说句看自己不顺眼,都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不小的困扰。 再恶心也不能再继续让大家关系恶化下去了,哪怕他手里捏了坨翔要糊我脸上,我也忍! 结果沈崇竟不是来嘲笑他,而是在几句东拉西扯的闲聊之后,主动向他打听起距离此地不远的何日君再来老板何川生的事情。 杨德隆起初不愿多说,只遮遮掩掩,但在沈崇一语点破欠款事宜,并且说破具体金额之后,杨德隆什么都不藏了。 他先是把何川生好一顿猛喷,仿佛恨不得生食其肉,烂炖其骨。 何川生的命运正一步步走向深渊。 但最后杨德隆又一句话把老何拉了回来。 “老何他这人吧,贼是贼了点,但心眼儿不坏。他生意搞得不好多半是运气太差,但运气这事呢,又怪不得他。我虽然同情他,但我也得为自己一家老小负责,还得为公司里百来号兄弟姐妹负责,所以我们这次都是没法子了,趁着他还有点资产,得赶紧把自己该拿的拿回来。沈总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好奇,没别的意思,杨总咱们回头聊。” 摸底完成,下午沈崇又带着团队回到何日君再来。 只是几个小时过去,何川生看起来竟又比之前更老三分。 他还在茫然究竟是怎么了,并且心中更能猜到沈崇必然会与陶韵沟通。 他惴惴不安的在心头揣测完全占据优势的沈崇将会在谈判桌上怎样料理自己。 “沈总你开个诚心价吧,我认了。” 在谈判桌上,何川生连提要求的勇气都没,大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一副任你宰割的态度。 如果被法院冻结并进入质押拍卖程序,他顶多只能在这块地上收回5000万,只要沈崇给的报价稍稍接近9000万这个死亡线,他都愿意接受。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光棍利落的认栽反而激起沈崇的恻隐之心。 但沈崇并未完全放松警惕,而是试探道:“何总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交个底,德隆电机的总部就在我隔壁,先前我和杨德隆杨总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何川生愈加头大,完蛋,见面就先搬我债主出来,你下一句就是要用这个压我价了吧? 他如果更不要脸点,就去煽动杨德隆,让老杨把另外几个债主都拉扯上,明天甚至今天就正式提请仲裁,那自己必须马上还债。 这人是要逼我上绝路啊! 何老板绝望的看着沈崇,心头一片悲凉,暗想,他多半会开6000万了。 我能怎么办? 我还是得接招。 我就是砧板上的剁椒鱼头,被人剁了还往我脸里撒椒,我都还不了口。 这头,沈崇没管何川生的脸色,自顾自说道:“杨总先一直骂你,说他恨不得掐死你。” 何老板直抹汗,“是我坑了老杨,还坑了不少人。惭愧啊,人算不如天算,丢人了。唉,我的情况想必沈总你都心里有数了吧。兴许是我前半生走得太顺,有些得意忘形,现在遭这报应都算我活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是连累父亲让我这当儿子的深感痛苦自责。我先前与沈总您说,在商言商,现在不敢说什么求您同情我的话,我更没指望往后还能东山再起,只求能哪怕稍微多卖一点,我……我毕竟……我好后悔……” 他后悔当初没早点答应陶韵的1.4亿报价,更后悔在听到沈崇第一次报价,以及最近一次的1.55亿时没有应下来。 短短不到两天时间,他的人生仿佛过山车,从低谷到巅峰,再又跌落悬崖掉进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若非还撑着一口气,他几欲崩溃。 都说贪婪是原罪,何川生认为自己罪有应得。 “我本来有机会安安心心还清债务,但落到这步田地,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 说着说着,一把年纪的何川生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伏案趴下,双肩耸动泣不成声。 沈崇即将给出来的报价将是最后的宣判,他根本无法反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