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来之前可没人告诉她必须要把人带出来! 看叶清秋没动,肖楚松了一口气,站在旁边开口。 “叶小姐不肯见他,他曾经用尽了门路想要把叶小姐从监狱里面弄出来,可是事情成功,最后得到的却是叶小姐在狱内的消息被完全封锁。叶小姐是铁了心要坐这三年牢,一开始他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外界媒体都传他亲手将叶小姐送进了监狱,网上各种舆论抨击几乎是一面倒的针对他。我知道厉总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言论,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困难。” “厉氏大楼需要重建,可银行却突然催贷,C&P娱乐因为舆论大受重创,旗下艺人外部资源全部叫停,在拍剧审核被卡,投进去的资金有去无回,匀不出钱来建厉氏大楼,还不上银行贷款,那个时候有人想要买下厉氏,包括厉氏大楼的地皮,价格趁火打劫几乎给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低价,厉总说程序还没完成,没有同意,最后……” 肖楚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涌出来的情绪,才继续道:“后来……厉总把厉家卖了。” 叶清秋的眸子猝不及防地颤了颤,靠坐在沙发上的身子也瞬间僵了僵。 “想必大家比我清楚,厉家几代都住那里,虽几经翻修却也是厉家的根……地势不言而喻定是最好,所以卖出了一个不菲的价格。可是远远不够重建厉氏和还银行贷款,为了谈银行贷款的事情,厉总没日没夜的喝酒应酬,几次喝进医院急诊,这才谈妥了几家银行,缓出一些钱建起了如今的厉氏大楼。” “C&P娱乐那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叶氏那边就出现了混乱,几个持股董事联合起来合并股份,想要把叶家的主权撤下来,前前后后各种明面施压,暗中做手脚,厉总又要跟那群牛鬼蛇神周旋……” “那一年……不,那一两个月的兵荒马乱,根本无法形容,现在说的这些听起来只是冰山一角,这里面还套着大大小小的其他事情……” “那一阵子的忙碌,让我觉得,叶小姐入狱的事情正在渐渐被淡忘。” “因为太忙了,太难了,厉总没有任何闲余的时间去想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和已经恨透了他的女人。而他也始终都很平淡,从来没有提过您的事情,就算偶尔听到有人提起您,他也无动于衷。我一直觉得,经历过这么乱的过度,能把您的一切事情看淡也不是一件坏事,可是两个多月后,当所有的麻烦都在慢慢解决,情况渐渐平复,他进出公司的次数变得少了,最后干脆不出门了,整天就把自己关在那间卧室里,一开始还处理公司的文件,后来连公司的文件也不管了,当初是我担心他不吃不喝会出事,没办法找了一堆葡萄糖和水找了个机会硬塞进去的,之后就是隔着门天天提醒他吃点葡萄糖喝点水……” “后来,我才知道,我以为的过度,根本就不是过度。他只是没有时间去想你。然后细思前后,厉总把厉家老宅买了也要保厉氏是因为你想要厉氏,他要拿一个更强大的厉氏作为娶你的聘礼。费尽心思保叶氏,从头到尾,C&P娱乐被他扔在一边任其自生自灭……” “我不知道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在想什么,是因为他觉得您父亲和叶泽的死是他的责任而觉得自责,还是您用自请下狱的方式来报复或者说来证明您有多恨他……又或者他还在想以后该怎么做才能跟您继续在一起……”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一个月,谁来说都不行。如果不是叶老爷子突然病危,或许他真有可能把自己困死在里面……” 叶清秋靠坐在沙发上,还是刚刚的姿势,但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她双目空洞地望着一尘不染的茶几,叠搭在一起的手心里已然渗满了冷汗,十指无意识地隐隐颤抖着。 薄景川在一旁蹙眉,“不把门砸了?” 肖楚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殷睿爵却有些跳脚,“把门砸了?我当初倒是说过,话音一落,那煞笔就开了门,二话没说就他妈开始打我,我那次差点没被他打死?” 肖楚在一旁补充,“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当年叶小姐亲自着手置办的,包括那门,也是她选的。” 客厅里五个人,在殷睿爵冷哼了一声后,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肖楚看着一直平平淡淡,低垂着眼睑一动不动的叶清秋,抿了抿唇。 “再具体的我看叶小姐并不想多听,我也就不讲了,这次……我想,原因还是在叶小姐身上,前不久他让我把当初给您姑姑的出入境限制解除了,叶女士回来半个月了,厉总的情绪也越来越不对劲……我猜想,他是不是……在担心您……会带着小少爷跟叶女士离开……” 一边想要放她自由,一边又不想她离开。 沈繁星的手微微紧了紧,又是两种极端的情绪在打架。 这种情况,如果放任这样持续下去会怎么样呢? 三年前是叶老爷子突然病危,为了凉絮儿身上的血,顺水推舟他挺过了三年。 那这次呢? 不会有叶老爷子病危,也不会再贪图别人的身上的血。 所以接下来要怎样做呢? 思来想去,她认同肖楚的办法。 只能靠叶清秋了。 她看了一眼叶清秋,她什么动作都没有,微垂着头,低敛着眸,连表情都看不到。 她不能说什么,毕竟别人的事情,她没资格插手太多。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了叶清秋的身上。 都在期待她接下来会选择怎么做。 殷睿爵是最没耐心的,看她这幅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眉心紧紧拢了起来。 “叶清秋,你现在还愣着?” “所以呢?”叶清秋终于有了反应,说音先出,随后才抬起眸子,脸上一片平静。 “只要是我,他就一定出来是吗?出来之后呢?防止他以后还会这样,我是不是还得跟他复个婚?” 殷睿爵眨了眨眼睛。 薄景川点点头,“最好是这样。” “……” “……” “……” 殷睿爵嘴巴微张,给薄景川竖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 听不出这是讽刺啊? 叶清秋笑了一声,“你觉得可以?” 薄景川“嗯”了一声,“我觉得很可以。你父亲去世,是因为他早有心脏病,他母亲去世,是因为她因对你父亲的感情太过偏执生出了恨。若非要论恩怨,也是他们长辈之间没有处理好而累积下来的恩怨,你跟庭深,顶多都算是受害者。” 薄景川的话让叶清秋愣了愣,随后冷笑出声,“薄总可真会找理由推卸责任。” “你不承认,但的确是事实。每件事都存在多面性,哪个理由能让自己更快乐,哪个理由就是最正确的,明明可以有更好更豁达的选择,偏偏要选择那个最错误的,把自己的一生都围困住,这是愚蠢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叶清秋静静盯着他,脸上泛起的那一丝冷笑,也渐渐褪去。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他的母亲,我爸不爱她,所谓的恩怨,只是她单方面的挑衅……” 薄景川眉眼未动,“嗯,的确。就像你当年自请下狱是一个性质,你可以用感情,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报复庭深,就不要怪其他人也会因为感情做出其他丧失理智的事情来。你也可以和他继续僵持下去,也许几年后,让你们的儿子也尝试尝试什么叫什么长辈之间的恩怨。” 叶清秋的眸子狠狠颤了颤。 殷睿爵在旁边,心里一直“卧槽卧槽”个不停。 在场的人谁还不知道,不对别人的事情评头论足的道理,带引导节奏性的话更不会轻易说。 毕竟,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嘛。 厉庭深虽然过的挺糟糕,但是叶清秋经历的也的确挺艰难。 就算叶清秋这辈子真不跟厉庭深有来往,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可薄哥一番话,说的好像…… 嗯? 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不愧是他薄哥。 叶清秋看着她,脑海里找不到可以反驳薄景川的话。 “……如果你是他,沈繁星是我呢?你还会觉得这些话是对的吗?” “围追堵截,偷抢拐骗,任何招数都可以,只要她是我的,如我所愿待在我的身边。 什么是对的?得到我想要的就是对的。像他如今这样成全你放过你折磨自己?他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当个伟人了?天安门前的人像也不能换成他的。” “噗……” 殷睿爵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薄哥是不是哄老婆哄出一套油嘴滑舌的套路来? 这么严肃的气氛,居然还能把他逗笑也是绝了呀。 薄景川掀眸淡淡扫了他一眼。 云淡风轻的一眼,生生将殷睿爵的笑全都憋了回去。 叶清秋震惊他的这一番言论,继而将视线缓缓转移到了一旁的沈繁星身上。 沈繁星迎上她的视线,勾唇,轻声道: “我们不是你们,我既然知道他爱我,就不会让事情走到你们今天的地步。” “更何况,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任何女人,我爱的,我喜欢的,还是待在我身边最好,我想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对他的爱更纯粹,更希望他好。这份信任,我只给我自己。” 坐在沈繁星旁边的薄景川勾起了唇,伸手抓住她的手,包在了他宽厚的掌心。 “好巧,我也是。” 沈繁星笑了笑,看着叶清秋,“你当初,是怎么铁了心选择他的呢?当初你决定坐牢,除了笃定他爱你,还有没有想其他想法,比如,你很确定,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你更爱他的人?” 叶清秋的眸子不受控制地眨了眨。 半晌,她才冷笑一声,站起身。 “一个薄大执行长,一个沈总,强强联合,黑的也会被你们说成白的,我说不过你们。” 她说着,人已经转身,抬脚上了楼。 * 站在卧室门口,叶清秋望着眼前的门,久久没有上前一步。 一个两个,居然可以把话说的那么简单漂亮。 把自己关在卧室一个多月,真厉害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跟上来偷瞄的殷睿爵简直被她急死,大步走过去,抬手就重重敲了几下门。 然后马上一溜烟儿跑了。 叶清秋:“……” 殷睿爵几声敲门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房门后仍然死寂一片。 卧室内,床边是摆放整齐的葡萄糖瓶子,还有浓度很高的烈酒。 厉庭深靠床坐在地上,单腿微曲,手臂搭在膝盖上,头埋在臂弯,一动不动。 就算是殷睿爵那两声突如其来的急促又极重的敲门声,都没能让他动弹分毫。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没有呼吸的雕塑,毫无生机地坐在那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