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此时此刻,听到曹操亲口确认消息的真实性,他们心里原本残留的一丝希望瞬间化为乌有,心里空落落的,脑子里也一片混乱。 江州被破,后路退绝,必败无疑,想逃回老家都不可能了。 这椿树岭就是近半益州大族的葬身之地。 “其二,军师祭酒法正,因操劳过度,不幸物故。”曹操泣不成声。“肱股折,肝胆摧,孤心乱矣,彷徨无计。还请诸君教我,此时此刻,是进是退,是战是降?” 众人面面相觑。都这步田地了,还战什么战,想投降都要看吴军肯不肯接受呢。 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曹操拭去眼泪,将一大碗混着泪水的粥喝完,又抹了嘴,环顾四周。 “时至今日,非诸君无能,皆是孤用兵无方,连累诸君前途,甚是惭愧。”曹操长叹道:“君臣一场,好聚好散。若哪位有意归吴,孤绝不阻拦,并奉上仪程,略表感激之情。” 听了曹操此言,众人迟疑不决。想投降的人不少,但这话能不能当着曹操的面说,又怎么和吴军接洽,是不是直接放下武器,举起白旗,没人心里有底。 投降也是有讲究的,不同的投降方式会有不同的结果。 这时,帐外响起示警的战鼓声,吴军又开始进攻了。 大帐里的气氛更加紧张,谁也不敢轻易说话。 有人进来汇报,吴军正准备进攻,朱桓、纪灵、娄圭从不同的方向包抄过来,对面大树岭上也有动静,武卫、武猛正在下岭,看样子是要发起正面进攻。 这个消息像一声重鼓,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朱桓、纪灵率领的都是吴国中军,战斗力之强,有目共睹。正是这些吴军步卒克服了地形上的不利,在几天之内攻陷了除椿树岭以外的所有阵地,并将他们包围在这里。武卫、武猛是吴帝孙策的亲近营,战斗力更胜于普通中军,他们出战,也就是孙策本人亲自出战。 号称项羽再世的小霸王在阔别战场多年后,又要一显身手了吗? 他们连朱桓、纪灵都挡不住,又怎么可能是战无不胜的孙策对手。 有人偷偷地看向曹操。 初平二年,曹操与孙策在南阳大战,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损失折将,几乎全军覆没。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孙策正当壮年,君临天下,曹操却年近半百,龟缩一州,双方实力之悬殊甚于当年,曹操能支撑几个回合? 曹操转身看向秦宓,从容说道:“子勅,你将当日孙策的话再说一遍。” 秦宓起身,定了定神,将当日孙策、郭嘉所言又说了一遍。他出使复命后,曾劝诸将认清形势,却没有提及这句话,就是怕诸将一时义愤,非要和吴军一较高下。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已经没必要了。形势变化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就算是强攻,吴军也有可能在今天解决战斗。 诸将听完,神情各异,心情复杂,有愤怒,有不甘,有绝望,有沮丧。 但有一种情绪是共有的,屈辱。 吴国君臣眼中从来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最多是吴军将领军功簿上的几个数字,连名字都未必有。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在大帐中弥漫开来。 不管是为了尊严,还是为了利益,他们都必须一战,要让吴军意识到他们并非可有可无的数字,而是有一战之力的人,能让吴国君臣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代价。 曹操等了一会,让诸将的情绪酝酿成熟,这才咳嗽一声,朗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孤弱冠出仕,为洛阳北部尉,三十年来,斗阉竖,战黄巾,讨董卓,平刘焉,虽时有胜负,却未尝忍辱偷生。如今知天命,亦知英雄出于少年,非我老朽可敌。然,身可死,头可断,辱不能受。” 曹操环顾四周,大声说道:“诸君愿去愿留,孤不干涉。可是孤不能受辱于人,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让孙策如愿。让他看看我蜀国能坚持到现在,自有原因,绝非任人宰割之地。” 话音未落,满脸通红的张任挺身而起,拱手施礼。 “臣张任,愿随大王死战。” 韩浩也起身施礼。“臣浩无能,屡战屡败,无颜苟活,愿随大王死战。” 黄权、狐笃互相看了一眼,起身施礼。 更多的人站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请战,其他人虽然未必愿意,可是此情此景,放下武器,束手就缚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跟着众人一起请战。 反正也就是一天的事。椿树岭地势险要,又有曹操的精锐中军,守一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用一天的坚持换取更好的投降条件,也是值的,至少比激动的同僚砍死好。 只有秦宓目瞪口呆。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看了曹操一眼,暗自唾骂。老贼,这是要坑死益州人啊。 他反复权衡了一番,主动请缨,要求去见孙策,表达蜀军的斗志,商谈请降的条件。 曹操正中下不敢当,答应了。 ——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