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蔡珏与蔡讽商量了一番,决定筹建一个齐民堂,堂址就在蔡洲。请一些精通农事的士子来做研究,再从蔡家子弟中挑选一些还算聪慧的跟着学习,先从梳理古籍开始,再对现有的作物、农事进行记录、整理,并由蔡瑁收集海外的相关信息,看看有哪些产量高,又适合中原种植的作物可以引进。 齐民即编户齐民,表明这些学问就是为普通百姓谋福利。比起杨家的沐旸堂典雅中暗藏杨氏勃兴的精致,齐民二字直白而质朴,最与新政主旨吻合。 主意一定,蔡讽就迫不急待的来到鱼梁洲请旨,希望天子能题写堂名。如果能莅临蔡洲,为齐民堂揭幕,那就更好了。 孙策既意外,又得意。 以他对蔡家的了解,他们想不出这样的主意。理由很简单,蔡家不缺钱,不缺粮。蔡珏花了那么多精力研究花花草草,唯独没想过研究粮食。荆襄的粮价一涨再涨,蔡家的酒却越酿越多,根本没受影响。 这些不知民间疾苦的土豪们突然关心起粮食产量,还大张旗鼓的投入重金进行研究,自然是感受到了压力,不得不得挖空心思,寻求突破。 而这也正是他希望的。指望刚刚吃饱饭的普通百姓进行技术革新是不太现实的,这些衣食无忧,有钱有闲的人才应该去做这样的事。如果把赚来的钱和大量的时间都花在奢侈浪费上,未免太可惜了。 经过一番软硬兼施,这些人总算上道了。 孙策不仅为齐民堂题写了堂名,还向蔡讽推荐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籍田令鲜于程。 鲜于程屯田多年,对农作物很熟悉,因功就任大司农寺的籍田令。按照孙策的想法,原本是打算委任他做大司农的,只是这人专业技术很高,情商却一塌糊涂,几乎和每个同僚都吵过,首相张纮、计相虞翻都认为他只适合做具体事务,不适合管理政务,便授了籍田令。 鲜于程本人无所谓,孙策却觉得有些惋惜。江东那么快能成为他的根据地,鲜于程功劳不少,只做一个籍田令太委屈他了。可是张纮、虞翻的意见也有道理,鲜于程真不适应官场。让他在蔡氏齐民堂担任祭酒,做他专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再领一份丰厚的报酬,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解脱。 —— 十月初十,孙策在襄阳书院召见襄阳大族及百姓代表,襄阳书院的师生也全部与会。 一直没机会见到孙策的辛评、秦宓收到消息,通过尹默提出请求,希望能列席这次会见,哪怕以普通士子的身份也行。 孙策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收到许可,憋了一肚子怨气的秦宓立刻展开了行动,了解可能的议题,准备在会面时发言。关羽虽然派马良随行保护,却没有禁足,而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秦宓到蔡家酒楼坐了半天,既满足了口腹之欲,也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回到驿舍后便回了自己房间,埋头整理。 辛评却不以为然,回屋后就呼呼大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床,两人在堂上相见,秦宓的脸色有些灰败,顶着一对黑眼圈,有点像益州山里的食铁兽。只是眼神不太像,充满血丝里的眼睛杀气腾腾,一副要与人决斗的模样。 辛评苦笑。“子勅,你这又是何苦来哉。意气之争,何益于事?” “士可杀,不可辱。”秦勅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我等奉命出使,吴国君臣数日不见,失礼之至。若不能面折一番,如何有脸面回复使命。” 辛评很不高兴。秦宓只是副使,他才是正使,秦宓这么说,等于当面指责他有辱使命。“久闻子勅辩才无碍,未逢敌手,这次出使可谓是正当其会。吴帝虽不读书,却也是善战之人。” 秦宓哼了一声,不理会辛评的明嘲暗讽。相处这么多天,他已经对辛评不报什么希望了。这人根本不在乎使命不使命,他只有一个念头:向吴帝称臣。至于蜀国,至于益州,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两人用完早餐,早早的出门。 他们本以为自己来得挺早,出了门才知道自己太迟了。刚出襄阳西门,路上就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行人,有戴进贤冠、穿儒衫,大袖飘飘的读书人,也有头戴布巾、穿着短衫的普通百姓,还有一些颤颤巍巍,走路都打晃的老者,咧着没牙的嘴,嚷着要去见见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圣君,开开眼界。 秦宓很无语,也没心思关注,登上马良安排的船,直奔鱼梁洲而去。 船驶出檀溪,转入沔水,秦宓眼前一空,顿觉神情气爽。他长出一口气,左顾右盼,却见一艘狭长的小船从上游飞驰而来,船舷两侧一人高的轮桨飞速旋转,击打着水面,掀起白色的浪花,没一会儿就到了秦宓的面前,又迅速把他们甩在身后。 秦宓吃了一惊。“这是什么船?” 马良没有回答他,看着远处的船,眉头轻蹙。 他看得清楚,这是一艘传递消息的候船,如此急迫,怕是汉中战场出现了新情况。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