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哽咽-《他从地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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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之说,在大多数人看来,无非是虚诞之言。
梁川是鬼,但他其实并不信鬼,他和唐诗并不能算是寻常人眼中那种所认定的“鬼”,而且,归来快一年了,梁川还没有见到过真正的鬼物杀人,他也曾经历过诸多案件,也没有一起真的是因鬼而起。
他们很可怜,大部分都得进入地狱,承受那种令梁川本人都不敢回想的折磨和孤寂,
少数一部分飘零在人间,却也只能作镜中花水中月的光景,鲜有人可以看得见他们,他们是这个世界,最边缘的流浪者。
偶有特殊一点的,吸食一点阳气,已经算是很了不得了。
鬼,是存在的,但鬼对人间来说,影响真的是可以忽略不计,哪怕自己生前遭遇不测,死后化作虚魂也只能在梁川这种人面前现身,寻求怜悯和帮助。
正如小夫妻案子里的丈夫,他来到梁川店里,给梁川做了一碗“猪头肉”,也比如那位无头的男子,在梁川站在店铺门口站了好多天。
就像是古代男权社会中,王朝的陨落总是会推出一个女人祸国殃民来顶锅一个道理,活人因为自身的恶而导致的灾难,也总是会下意识地推给所谓的鬼神之说。
人们,
总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最无辜的,也是最干净的。
也因此,眼前的一幕让梁川有些疑惑,她既然已经死了,十年前一根吊绳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哪怕她有恨,哪怕她有冤,哪怕她心死如灯灭,
纵然她死后化作了厉鬼,
为何却执着于去杀死那些同样穿着红裙子的女人?
无论是生前的人,还是死后的鬼,她就是去恨,也不可能去恨自己吧?
甚至,恨到需要除自己而后快?
不可能的,
也根本说不通。
简红法医的那位爱人,
老街发廊店里的那位知心大姐,
刚排练结束出来约会的女大学生,
她和她们,到底有着怎样的一种深仇大恨?
很不解,
非常地不解,
梁川伸手,将自己右臂上的红线解开;
红线落地,带着些许缠绕和纷乱,在梁川的眼中,看见红裙女孩蹲坐在那里,她的目光,依旧呆滞。
她还记得一些东西,或者说,仅仅是记着些许的画面。
她曾在这里结束自己,
也曾在这个村子里遭遇过自己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她曾勇敢地站出来,去举报,去为自己的讨还一个公道,
目送那些个小畜生被抓入了监狱;
她很坚强,但她不是白杨,人,总有脆弱的时候。
村里人的白眼,
伤人的风言风语,
恶毒的诅咒和谩骂,
甚至包括……
自己家里人的嫌弃和苛责。
她终究没有再支撑下去,她选择了自我的结束,
秋千一荡,
芳魂飘零;
这是她的结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但之后的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梁川的目光微凝,
下方的女孩身体猛地开始打哆嗦,她依旧蹲在那里,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
她感知到,梁川身上传来的杀意!
她惶恐,她不安,她手足无措,她无处可逃。
一切的一切,宛若十年前在那个小屋子里,那群男孩走了进来,她也是这般,蜷缩在墙角。
她当时曾呼喊过,曾呼救过,但没人应声,也没人去回应,
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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