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谢琛眼底的浪涛褪去,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客厅开了灯,光影笼罩他,轮廓清晰,面目隐入晦暗。 半晌,转身上楼。 温素心口那阵痉挛缓过来,衣服被冷汗侵湿,黏腻在后背,几乎死里逃生。 她不敢想怀孕的结果。 谢建国病重力促谢季联姻的关下。谢琛跟季淑华结婚,谢季两家不会容忍私生子,她逃不过,她孩子逃不过。 谢琛或许会留下,毕竟亲骨肉,可留下抱给季淑华养,给她一笔钱。还是他不选季淑华,跟她结婚。还是两头瞒住,像世间大多数男人,在两个女人间维持平衡。 三种结局,都非温素所愿,与她初衷背道而驰。 “你知道季淑华吗?” 温素猝然回神,“知道。” 邵贺东撇了手,“你知道谢琛和她马上要结婚了吗?” 温素又开始哆嗦,“我无意破坏他们。” 邵贺东探身,面庞伸到小桌一半,他气色比温素还好,红白二色,头发浓密,眉毛也浓,非常正气亲和的长相。 温素调整呼吸,任他审视。 倏忽几息,邵贺东轻声笑,“别怕,你想这个时候怀孕吗?” “不想。”温素眼皮疯狂惊跳,声音也颤,又坦荡的很,“我想回昌州,想结束关系,我从未想插足谁,做情妇。我是不是……” 她语无伦次,想问一句是不是怀孕了。 恍然间,接到邵贺东的眼色,闭上嘴。 室内寂静无声,二楼稳健的脚步声,轻缓到楼梯口。 邵贺东坐回去,“心窍不开,你这次药不用改,轻了重了无济于事,好好养着吧。” 温素五脏肺腑都跟着七上八下。 若是没怀孕,邵贺东打机锋般多问许多问题,若是怀孕,她不确定邵贺东的想法,他是谢琛请来的国医,两人必定有深厚交情,还有职业操守。 太多太多理由,邵贺东站在谢琛那边,没道理隐瞒。 他的作为,又像要隐瞒。 “没有一点起色吗?”谢琛下了楼梯,“我看脸色红润不少。” 邵贺东谈笑自若,“你没懂我的意思,起色是有,重点是她心中郁结,忧思过重,药方主力疏肝解郁,所以不用改。” 谢琛沉吟,“那还需要调理多久?” 邵贺东意味深长的笑,“我在前调理她身子,有人在后折腾她行坐不安。你也做过泳池放水加水的数学题,泳池是水泥砌的,人是血肉,忧思伤身,是药三分毒,你自己斟酌。” 谢琛凝视温素,她长相不出彩,胜在白皙,一副乖入人心的模样,但内里棱角分明,很有韧劲。 撑着自己熬过苦难的韧劲,也撑着爱恨分明,不愿与他继续。 谢琛送完邵贺东,转身回到客厅。 温素坐在原地等他,他拿下来的枕头,被她抱在怀里。 九十公分长的大枕头折叠两半,顶住下巴。枕头软,下巴陷进去一半,轮廓尖刻,有种脆弱又倔强的反差美。 “脉诊了,我想回昌州。” 邵贺东一番话,像是说了,又像没说,温素无法确定是否怀孕,最好还是立刻离开。 谢琛立在客厅和玄关之间,没言语。 温素等几息,没忍住抬头,撞上他的目光。 一瞬间,她寒毛直竖。 他目光犹如实质,强烈的如芒刺背,刹那后,变平变缓,是极端的深浓。 “真不愿留在京城陪我?” “你家人生病了,你还要结婚。”温素骨头缝窜凉气,抑制不住胡思乱想。 又不敢暴露出来,口上应付,“我留这儿只会给你添乱。” 她实在恐慌万状,深怕刚才送邵贺东出门,两人私下里交流。 “所以,你是怕给我添乱?” 谢琛望她,她情绪激动,上翘的眼角会飞出一抹斜红,晕染眼尾鬓边,有最极致的娇柔情致。 他蓦地想起她从前含羞带怯的眼睛,雾蒙蒙的小鹿圆,有杏眼的顾盼神飞,有小鹿的怯怯清澈。 一汪心意闭紧嘴,从眼尾流露出来,带出绯红色,比所有灿若烟霞的妆容都好看。 现在只剩斗智斗勇,明显糊弄的说辞。 第(2/3)页